裴文沣凤目幽深,撇了撇茶沫,安静说:“再不招,就上烙铁和竹签子。本官倒要瞧瞧,究竟是他的嘴硬,还是牢里的刑具硬。”
“啊――狗官!”
彭长荣当即回声,“我!夫人派我和翠儿去送吧?”
姜玉姝挣不脱,气笑了,乞助呼喊:“潘嬷嬷,你快――”
“请回堂屋坐着,早餐已经好了,顿时端出来!”
“我的不是,夫人息怒。”
“唔。你感觉好不好?”郭弘磊兴趣勃勃, 虎目炯炯有神, 却严厉板着脸。
郭弘磊缓慢举头,一边抓住她双手,一边轻而易举地避开。
下一刻,院门口传来谈笑叫唤声。
“姓裴的,狗官,你不得好死!”
哼,生男生女底子不能事前挑选,见怪于老婆的确荒唐!
“对,是这么个事理!”潘嬷嬷点头附和,“我们已经盘点过了,多数狼皮,余下是羊皮和狐皮。狼皮合适做褥子,其他做衣服。”
三人迎出去,瞥见郭弘磊兄弟俩打头,邹贵拎着几条鱼,翠梅和小桃提着几包糕点。
姜玉姝翻开纱帐,单独一人,洗漱后踏进堂屋:空无一人。
很久,当帐内动静停歇时,她累到手酸,衣裳狼藉掉在脚踏上,裹着薄被昏昏欲睡,忽一阵风吹拂――
“我去拿扇子。”
姜玉姝利落答:“行,谁送都一样。”
姜玉姝心知肚明,红着脸坐起,挪到榻沿,脚刚沾地――
两人说谈笑笑,玩玩闹闹,郭弘磊渐感炎热,却因老婆有孕在身,硬生生哑忍。他咬咬牙,双臂猛地撑高身材,仰躺在旁,闭目冷静禁止,浑身冒汗。
郭弘磊低头,凝睇本技艺掌,掌心下的微微凸起,是伉俪俩的第一个孩子。他有感而发,俄然感喟,饱含歉意,皱眉道:“等孩子出世时,不知我能不能在家?倘若赶不返来,又让你受委曲。”
姜玉姝手腕被紧紧握住,抽不回击,也说不出话。
姜玉姝恍然,笑道:“无妨,一年才一其中秋,可贵不消下地,让她们玩会儿吧,免得闷坏了。等我吃完早餐,就筹措供品。”
姜玉姝本人毫不重男轻女,却非常怜悯连生四个女儿的大姑姐――在乾朝,男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正妻若生不出儿子,只能视庶子为己出,制止被休弃。
“哈哈哈~”郭弘磊朗声大笑,密切搂紧老婆,正色道:“刚才我是谈笑的,别当真。”
姜玉姝眸光一转,顺势奉告:“对了,大姐前阵子给我寄来一封信,特地给老夫人和大嫂问安、给我们几个问好,我已经复书了。”
姜玉姝欣然一笑,“潘嬷嬷也是如许说的。”
姜玉姝顿时松口气,悄悄拧他胳膊一把,“你开打趣,做甚么板着脸?弄得我当真了!”
郭弘磊挑眉,把人摁倒在榻上,俯身说:“现在这家里,你最有威风,郭某言行举止一个不慎,就被嬷嬷数落‘不懂心疼人’。寻欢作乐?的确想也不敢想!”
郭弘磊举头阔步,袍角翻飞,朗声答:“外出驯马,偶遇捕鱼返来的几个村民,热忱相赠。”
“唉哟。”潘嬷嬷直点头,拍了拍围裙,干脆说:“公子起得早,刚吃过早餐,三公子就说想学驯马,邹贵、胡纲、翠梅几个平日爱玩,乃至小桃也跟着去了,恐怕我这个老婆子禁止,溜得缓慢。也不想想,明天是甚么日子?中秋节啊!”
“啊?不叫月饼,叫甚么?”周延妻行动敏捷,饼模敲得“笃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