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杜国东面有千里巴山这等天险,樊国浣国虽强,也只能望门兴叹!”
让仲至正归位,仲杳在天井里霹雷一响,土遁到了十多里外,呈现在季林山颠,刚好立在竹林大坑边。
这就奇了怪了,无字天书……不,题目党?
这条铁律是岱山神府所立,借各个宗门各座道观晓谕全洲。当年还没多少国度当回事,一时大家称王,合纵连横,远交近攻,打得天昏地暗,都图那一统摩夷的帝位。
国主正顾影自怜,悠悠铜钟声自外殿传来。那不是上朝的钟声,而是另一口钟,像是闲置了太久,锈迹太重,钟声非常沉钝。
仓促一扫,国主脸颊顿时变得潮红,咽喉咯咯作响,仿佛有一口痰卡着。
大庙殿堂里,须发皆白的大祝礼官施礼,疏忽国主脚踩拖鞋,一身亵衣。
不能称王,就不能有“殿下”之称,祖宗祠堂也叫不得“太庙”,只能叫大庙。这就是礼法,是人间伦常。
他又蹙眉道:“争龙令不但是凡人之事,本洲神灵乃至修道宗门都会投身此中,此事……”
沿杜江向东,在千里丛山中蜿蜒伸展,而后转入数百里平地。平地中间放开百里连檐,恰是杜国的都城殊京。
国主还是不放心,提点道:“我会晓谕郡守,协同大庙动手此事。切不成让他国修士坏我神灵,诱我宗门。杜国神灵当为杜国效力,杜国修士当为杜国而战!”
“争龙令……”
摩夷洲的凡人之世,就要大变了。
但每日醒来,看到镜中的本身,又不由悲从中来。
题目一样是“争龙令”,还是空缺。
“老臣妄自测度,怕是魔魇大害,六合有亏。为补足六合,只能聚本洲龙气,而龙气与凡人霸业两面一体,不成剥离。岱山神府也是别无挑选,只能顺服天心,颁下争龙令。”
连王号都没有啊……
老将军豪气满怀:“北面宛国,南面罗国,不敷为惧。发两支海军,载三十万甲兵,便可支出囊中。切莫比及两国有了防备,当时脱手就晚了!”
国主仰天大笑,近乎癫狂:“天心沉寂了千年,到我这一代,终究有了窜改,这不就是我的机遇吗?”
“上神容禀,小神莫名收到一份谕令。”
自本日起,承平千年的凡人天下,应当不复存在了。
仲杳有些讶异,竟然另有人……应当不是人的存在,给梓原地盘递信?
接过文书一看,昂首就三个字:争龙令,上面……上面没有了,是空缺。
人生本就苦短,又生在帝王家,为了祖宗基业,不得不殚精竭虑,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又落下了甚么?
仲至正说:“小神看也是空缺。”
仲至正躬身递上一份文书,这是神力固结,凡人没法看到。
文书又在手中散去,仲杳眉头紧皱。
过了好一会,几个股肱大臣进了大殿,笑声还在殿堂里回荡。
这一日拂晓,尚在辰时末刻,国主摆脱爱妃玉臂,起床洗漱。昨日他讲明了上百本奏章,一向忙到子时三刻。而后为了子嗣血脉,还不得不抖擞精力做完功课,此时就起,只觉两腿发软,两眼发晕。
刚走进天井,背后轻风一动,传来温厚气味,恰是代行地盘仲至正。
国主此时也平静下来,点头道:“相国所言乃老成之见,当依此策。不过也得防备周边诸国行险,必须顿时加固边防。”
昨晚他熬了彻夜,将卧槽白叟给他的《摩夷小真经》通览了一遍,原有的无数迷惑迎刃而解,对修行之道有了更深了解,却又生出更多迷惑,真是学得越多越觉无知。只觉这小真经广博高深,没有人讲授可学不敷火候。
“阙下,那像是大庙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