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魇怪的脖颈上,另有两具人体被两根竹节穿透,顺着竹节扭曲的方向,一块块的豆割延长到魇怪头顶。而在最后一截,也就是竹节编织的魇怪头颅里,由两张狰狞大嘴看出来,模糊能看到两颗人头。
仲杳记起了魔魇粉碎季家谷的大阵后,他们伉俪俩将季小竹推到仲至正身前,奉求仲至正带走。
仲杳将剩下的竹剑一股脑射出,只是轰得裹住拳头的黑雾消逝,拳面多了多少莹莹黄斑,连拳头的来势都没能阻住半分。
这一次仲杳有经历了,晓得该如何催发灵种,更快起效。
抓住这点抢出的时候,仲杳将季小竹放平在地,扯开白衫。本来的白净肌肤已变得青灰,胸口正中的伤口有近两指宽,直透后背,泌出潺潺黑水。
至于魇怪的上半身,土像抬头一看,身上又崩落大片烟尘,那是土像当中的仲杳被吓的。
现在这二位合体变作的魇怪,竟然不像普通魇怪那样毫无灵智,并且还保存着生前的影象,还认得季小竹和仲杳,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魇怪的下半截身材并不类人,更近于兽类,却又稀有不清的腿。细看是由根根枯黑细弱的竹节编织而成,有些像紫萝前身的藤妖。但竹节不像无骨的藤蔓,根根竹节断折,卤莽的扭结在一起,到处都是锋利断口,泌着像血水的黑液。
土像几近崩裂了一半宽度,但还是将巨拳托住了。
到了仲至正丢下他俩本身逃命,他们摔下山崖后,真正属于仲杳的影象才开启。模糊记得,季小竹父母已经化作了现在这只魇怪,还追逐过他们。当时仿佛灵魂未灭,靠着一缕残存灵智禁止魇怪,才让他和季小竹逃得生天。
魇怪的巨拳挡住了,心神方才松弛了一点,就被魇怪的本貌吓得差点神力崩溃。
魇怪的两个脑袋若隐若现,四只好像黑洞的眼瞳让夜色与黑雾都敞亮起来。
紫萝前身被魇气腐蚀得太重,本体已经有救了,只能用藤萝灵种让她重生。
季小竹另有救……
两颗头颅再度探出黑雾,嘴巴伸开,从嘴角喀喇喇一向裂到头顶,变作两端骇异非常的怪兽,喷出浓稠得如黏浆般的黑气。
无数藐小枝枝如箭雨般射下,裹着浓稠黑气,将仲杳季小竹罩在此中。
黑浆喷下,带着仿佛要烧蚀统统的可骇之力,仲杳蓦地警省,再度固结神力到长剑上,挥剑卷动泥土,拉起条条土蟒,在半空聚做一面大盾,反对这股黑浆。
半空中黑雾又沸腾起来,探出一只庞大拳头,比之前的山神庙还要大,朝着仲杳与季小竹轰然砸下。
季父面貌清隽,飘然出尘。季母娟秀高雅,温婉沉寂。两人都是身材苗条,非同普通,不似伉俪,更像兄妹。
左手掌心亮起,探出莹绿竹根,仲杳将竹根压进伤口,用九土真气推送到心口一侧。
要完……
长剑劈上巨拳,黄光与黑气冲撞,几根细弱指节落下,巨拳终究缩回了半空。
土像握紧空出的另一手,拔出腰间长剑,本是由泥土聚成的剑,被一层黄光包裹,仿佛变作了削铁如泥的宝剑。
仲杳猜错的,这只魇怪并不是由季小竹父母变作的,而是由浩繁季家人变作的。
一条条土蟒附体,一层层泥土包裹,转眼仲杳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高宽都有丈许的泥土巨像。
当时候的仲杳看着倒卷的乌云,吓得浑身发软,两腿颤栗。季小竹反而握住他的手,安抚他别怕。
“这是神灵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