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下了床，将那双耳铛收起，顺手搁进了柜子里。
画上墨迹微湿，钟意叮咛人盯着晾干，笑道：“我本日做东道，这画便昧下了，他日拿去狐假虎威，也是好大威风。”
“秦王殿下，来此有何贵干？”唐勉停下脚步，道：“看我有多落魄么？”
崔氏本年三十六岁，长年养尊处优，面庞同二十几岁的少妇没甚么辨别，又有人专门顾问身子，再怀一个，也不奇特。
钟意怔住：“没有吗？阿娘再细心想想。”
“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他扬眉而笑，声气开阔：“终不能如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欺他孤儿孀妇，狐媚以取天下也。”
世人笑道：“但管拿去。”
钟意心机一转：“阿娘，你肯定那人是皇后吗？”
越国公与阎立本是一起到的，还分外带了位客人，益阳长公主一见便笑了：“立本的画技出神，登善书法遒劲，亦是英才，二人齐聚，当真可贵。”
唐勉定定看着他，道：“即便王爷善待我的家人，他日再为御史，我也会毫不踌躇的加以弹劾。”
对此，天子始终没有正面回应，但是在时下规制之下，这已经是最明白的回应了。
她这几日思来想去，总感觉不对劲儿，李政明显有真的江山珠，为何要送一颗假的畴昔？
“太子是储君，我是臣，”李政道：“你不过尽应有之分，何罪之有。”
御史唐勉因弹劾秦王触怒天子，被贬永州长史，便是本日离京。
……
“医者活人道命，大功德也，那里用得上求字？”钟意笑道：“本日宴罢，我便叫人清算出来，送到国公处。”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成说也。
面前的母亲容光抖擞，端倪含笑，同宿世截然分歧，钟意内心尽是对将来的期许，于她而言，这孩子来的恰是时候。
英国公这些光阴活着家那儿碰足了钉子，听她应得痛快，心中佩服，击节赞道：“居士气度，不弱须眉。”
李政道：“我晓得。”
……
唐勉听得沉默很久，道：“或许将来，王爷会悔怨的。”
几位宰相皆不凡辈，言谈之间，钟意很有所得，英国公李绩受命编撰《唐本草》，席间道：“我听闻居士藏书甚多，迩来颇好医典，如果便宜，怕要来求借些。”
“我感觉，”钟定见摆布无人，方才低声道：“有没有能够，秦王不是皇后生的？”
“你快低声，”崔氏羞得不可，脸颊微红，拉她进了阁房，方才道：“你大哥膝下有成哥儿在，你二嫂前不久才诊出身孕，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还跟儿媳妇赶在一起……好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