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居士说的对极了,”李政道:“跟我想的一样。”
孔颖达神采讪讪:“居士风采斐然,人间少有。”
孔颖达两股战战,语不能成:“陛、陛下,臣惶、惶恐……”
“居士,”李政道:“你不晓得,我很钟意你吗?”
李政神情一顿,正色道:“如何说?”
连绵近千年,余荫未断,孔家何德何能!
钟意一怔:“甚么?”
钟意瞥他一眼,道:“那你盯着我看甚么。”
天子没好气道:“武德殿离这儿没几步,你也怕归去晚了?”
她的心倏然软了一下,怔然半晌,终究歇动手上力量,合上了眼睛。
钟意点头道:“西汉贾谊曾说,文王有大德而功未就,武王有大功而治未成,周公集大德大功大治于一身,孔子之前,黄帝以后,于中国有大干系者,周公一人罢了。”
“我猜他不会措置,”钟意面不改色:“还会嘉赏孔祭酒。”
孔颖达顿时汗下:“这个……”
他身上有一种逼人的热气,从他炽热的目光与周身酒气上涌出,蒸腾之下,叫她心生顺从,下认识遁藏。
如果换了旁人,自说自话一段时候,脸上便会挂不住,讪讪停下,李政脸皮倒厚,见她不睬人,也自顾自说的欢畅。
短短半晌工夫,孔颖达额上竟生了汗,见钟意与秦王前后拜别,心中愈发忐忑:“陛下……”
“居士经常有发人深省之语。”天子沉默很久,也不看孔颖达,道:“天气不早,朕叮咛人送居士出宫吧。”
“巴掌打了,也该给个甜枣,”天子揉了揉额头,道:“便加爵一级,晋曲阜县男为曲阜县子。好了,退下吧。”
钟意倏然停下脚步,语气微怒:“你又说这些不端庄的!”
钟意悄悄听着,也不搭话,不知如何,竟想起宿世来了。
那是钟意的第二个新婚夜,但她内心半分喜气也没有,既恨沈复无情,又恨李政无耻,见了李政也是冷脸,一句话也不肯同他说。
李政见她问的当真,也正色道:“我在做甚么,居士一点也发觉不出吗?”
孔颖达心不足悸:“可居士方才……”
孔子于中原确有功劳,任谁也没法否定,但再深再重的功劳,也有被耗损尽的时候,如何能够庇护后辈千余年之久?
“你此人,”钟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如何软硬不吃?”
钟意懒得再理睬他,回身走了,李政跟上去,再说甚么,她也一概不睬。
“前次打我的账,我都没跟你算,”李政也不在乎,跟了上去,笑道:“本日见了,如何还好跟我冷脸?”
……
这一次,她毫不要重蹈复辙!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原是孟子说的,”钟意笑意中略带几分讽刺:“据我所知,祭酒已经是孔家第三十一代了吧?周王朝赫赫八百年,也不过三十代帝王罢了,孔家的福分,也忒厚重了些。”
“如何不吃了?”李政笑道:“只如果居士给的,软的硬的,我都喜好。”
李政摆摆手,表示带路的内侍退下,这才上前去,悄悄道:“居士。”
“居士也晓得朕不会那么做,以是只提了几句,没有强求。”天子语气赞美,笑道:“她是一等的聪明人,气度气度,不逊须眉。”
钟意又羞又气,一个嘴巴下认识打了畴昔,只是她身上有力,那巴掌软绵绵的,倒像是调情,李政混不在乎,手上力量略微重了些,含混的抨击归去。
李政道:“如何?”
……
天子气笑了,手中茶盏顺势砸畴昔:“快滚!”
李政倒不在乎,喝过合衾酒后,表示仆妇们退下,便凑上前去,低头亲吻她的唇。
李政揉了揉眉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