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动仓促,四周高大巍峨的宫殿在稀少烛火的晖映下显得明灭不定,如同庞然巨物般暗藏于旁,压迫感实足。而宫殿以外却因为没有宵禁的原因人流攒动,灯火透明。映照出的宫墙与城楼表面仿若一道桎梏,将大宋的至高权力监禁在内里。谁也不晓得,一旦桎梏被突破,滔天的权力被开释出来,会形成甚么样的结果。
倒是银青光绿大夫、权知京畿府视同参知政事的富彦国,精准地找到了张经武话语中的关头点,要求解惑,官家的目光也随之投视而来。
关头时候,曾任三司使的参知政事范廷枢站了出来,一言就击中关键,胜利使有些心动的官家皱起了眉头。不但如此,又一名紫袍大员站了出来,独辟门路,诘责道:
枢密院世人皆看向了连正卿,因为张经武所言的“恐吓”判定乃是李独霜基于枢密院内部独占谍报判定而出,要想解释清楚必定要当场公之于众,这个权力只要枢密使才有。
过了约两刻钟,张良才将世人引到了一座灯火透明的大殿以外,让保卫的御龙诸直出来通传。不一会,一名小黄门利索地走出来恭敬地通报官家的口谕,御龙诸直随即让出了一个口儿,张良才领着世人踏入大殿以内。
“官家乃是与士大夫共天下也!”
“军情多变,哪有甚么万全的筹办,王参政所言未免过于天真,倒是此番完颜宗弼不过前移了一段间隔,作势恐吓,却吓的临边三州举止失措,乱相叠起,一副大难临头之相,能够设想一旦真正开战,金国取之如探囊取物耳,为大宋计,臣建议,将相州、宣州以及兖州尽皆划为军州,由枢密院实施军管,方为上策。”
“诸位皆是大宋栋梁,朝廷柱石,朕于此近夜之时相招,乃是因为北面金国完颜宗弼所部克日俄然移防惠邻近大宋的邢州,令相州、宣州以及兖州接踵示警,自此北境震惊,两国恐有大战。对此,诸位有何高见?”
一向双袖拢手,闭目养神的连正卿展开了双眼,转过脸看向了常焯,却不是李独霜。常焯知其情意,顿时一个跨步,站了出来将之前李独霜的阐发与判定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枢密院世人却没有不测,因为连枢密此举并不是在夺功,而是在庇护李独霜。因为事关两府权力图斗,一个正六品的副都承旨很轻易被东府等闲吃掉,哪怕现在不发作,今后找个李独霜任官的缝隙,一番操纵之下,足可将其推下深渊。如果换成了枢密副使,那就不一样了,归正枢密院必然要将此事原委密报给官家,李独霜的功绩,谁也夺不走。
一盏茶的时候过后,宣德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大门翻开了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裂缝,走出了一名头戴三山帽的中年内侍,竟是官家身边的内侍殿头张良才亲身来接。只见张良才对着西府世人恭敬一礼,然后起家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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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铁骑猝然将犯,我大宋却毫无预感,乃至于三州军民仓促撤离,北境民气惶惑,一派乱象,而枢密院耕耘多年的谍报体系却并未提早得悉,只在本日中午才接到密报。臣觉得,枢密院之辈尸位素餐,该当尽数去位,以谢国人!”
张经武不愧为积年老将,寥寥数语不但将东府的指责消解,乃至翻转过来将三州的示警以及一些乱象归咎于当政者没有军事经历,然掉队一步引申为划为军州的发起。奇妙的是,此时宰执皆在,一旦动议胜利,东府反而将落空三州之地的统领权,真正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番话说得枢密院世人尽皆瞋目相对,官家摆摆手,正待出言缓颊时,枢密院当中跨出一人,针锋相对,倒是张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