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有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想干甚么就干甚么,不消当个茶寮小老板。”
“太后要我给阿斗侍寝,这如何能够嘛……我就随便乱来畴昔骗了她一把,没想到被她看破了,便又把我打入冷宫。我感觉呆在那边迟早要出事,就带着娘和银剑哥哥出来找你了。”说到此处我满腹心伤委曲,想在蜀都之时,我固然是个没甚么职位的史官,却好歹不愁吃穿,也没吃过苦头,一出门,不是被追就是几乎被杀,一起连滚带爬才摸到蜀营,只差一点点小命就没了,现在看到闻人非,心上的大石才算落了地,却还是忍不住眼眶发酸,脑袋往他怀里钻。“寄父……你可不成以收留我啊……”
“火线有战事,你没听到吗?”他奇特地看了我一眼。
“郭……嘉……”
他垂着眼眸,半晌后说:“我姓郭。”
“甚么意义?”我不解地看向他。
闻人非双手握着我的肩头,不知是想抱抱我还是想推开我,似是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悄悄叹了口气,并不回应我的拥抱,只是轻拍我的后背安抚着。“笑笑,行军兵戈,诸多不便,更是存亡攸关,这里不好玩……军中夙来不答应女眷随行,待你伤势好些,我便让人送你去找银剑和你母亲,先去洛阳投奔亲戚也好过留在军中。”
“谁?”我谨慎翼翼地看着他。
我叹着气说,我算哪根葱啊,他们想我如何我就得如何,我连草民都不如,我是屁民。
远远听到刀枪相击之声,多走两步,便看到了数十蜀兵正与胡匪交兵,眼看那些胡匪已是不敌,败势已现。一胡匪大声吼:“弟兄们,先撤!”
他仿佛还想说甚么,却只是顿了顿,便转成分开。
“哦?”他挑挑眉,停下脚步,侧过身双手抱臂,高低打量我两眼,阴测测地说:“你如何杀我?”
听到“童养媳”三个字,我的脸顿时又烧了起来,不自发松开手拍他的肩膀,羞怯道:“讨厌,你胡说甚么。”
嗯嗯。我用力点头。
“魏营。”
他看了我一眼,倒是神采一变,低声道:“不妙!”
“名字呢?”
我边走边清算衣冠,问郭嘉道:“你看我现在还灰头土脸吗?”
我头皮发麻,刷地转头向远方看去,无果,又趴下来耳朵贴着空中密查。
那脚步声又远了。
闻人非眼神一动,如有所思道:“是吗,此人的身份恐怕有所粉饰。他自称郭嘉,刚好曹家当年有个谋士也叫郭嘉,不过听你描述二人年纪并不符合,或许这老板实在身份与郭嘉其人有所关联也说不定。”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常常做一些不靠谱的梦,但这个特别不靠谱。
被胡匪劫走,菊花和性命,就不成兼得了。
他走在前,我跟在后,屁颠屁颠地走了好一段间隔,便看到地上很多残肢弃甲。老板回击抓住我的手腕,说:“快点跟上。”
他挑了下眉梢,问了声:“嗯哼?”
刚躲过一下,又一刀劈来,我胸前被人用力推了一下,不由自主向后倒去,堪堪躲过一刀,当场一滚,却没完整躲过后招,刀锋削过后背,砭骨疼痛。我眼泪婆娑地转头看去,却见老板往另一个方向滚去。这么一缓,前面的蜀兵便追了上来。金剑哥哥吼道:“庇护司马笑!和那……谁谁!”
我也是心尖儿一颤,低声道:“莫非毁容了?”
我展开眼睛,捂着额头,看着他傻笑。
老板还是沉默不语。
“雄师已然拔营了,笑笑你有伤在身,就随辎重军队慢行吧。”闻人非说道。
“晓得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