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拦我,我听闻白鹿认识不清,说不定听到好朋友的声音会醒过来,我出来是为了帮太医,不是去拆台的。”季瑶一本端庄地诌了两句,便挺直了脊背,屏气等着。
凉亭内,统统人的身影都隐于氤氲白气当中,唯独那一抹素净的砂红,红得极其显眼。
季瑶点了点头,打断他道:“你能够不晓得,我和世子是好朋友,极好的那种。”
隔着薄薄的白烟,太子妃并看不清楚,但还是满心欢乐地坐了下来,冲动地命人拂去桌上的杂物,筹办好好抚玩这可贵一见的乌玄丝。
“是,娘娘,良玉定会谨慎保管。”良玉目光俄然一闪,瞥见廊道绝顶拐出一个小宫女来,喜道,“娘娘看,碧石返来了。”
“如何畴前没见过你?几时来的?”季瑶一样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想从他身上看出点有代价的东西来。
一众宫女都长得极其浅显,皆是那种看了一眼便健忘长相的面孔,唯独这位开口说话的宫女,一脸工于心计的模样叫人忘也忘不了。
季瑶故作老态地“嗯”了一声,抬脚往院子里那间正屋走去,朱三剑的声音却又从身后响了起来,“你不能出来。”
“咣!”白光从面前一闪而过,寒气逼人的剑离常喜胸口只要三寸之距,常喜顿时噤声不语,缓缓退了一步,摆手道,“我就在这里等一等好了。”
然她这一趟,倒是跑空了,季瑶并不在府中,她现在正驱车往康王府赶去,对于那甚么乌玄丝的事更是半点也不记得。
良玉瞪了碧石一眼,碧石忙回声爬了起来,袖子一揩泪水抱过布匹便仓促平常府赶去。
太子妃翛然起家,越看越这布匹不顺心,喝声道,“把这布匹原封不动给我送归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她常季瑶弄错了,还是用心唬弄本宫!”
“这也是我最为赏识季瑶的一点,只不过祭礼以后,她便再无来过东宫,这好久之前说好的布匹,都得劳我亲身去催。”太子妃说着伸出了手,身边那宫女立马迎了上去扶她。
另有这浅显金线勾画的牡丹实在是俗!如果在解忧生辰那日穿上用这个做的衣袍,的确要丢尽全部东宫的脸!
实在这布匹倒也没太子妃说的那般糟糕,只不过是因她对布匹的要求高乎超人,才会这般抉剔。
“娘娘,这香还真是奇特,这么多烟却一点也刺鼻,扑到衣服上留下的香味浓度也方才好,这常大蜜斯还真是有点本领,送给娘娘的都是些可贵的好物。”
“我?我是世子的保护朱三剑。”朱三剑紧紧盯着季瑶,仿佛要将她看出个洞穴眼来。
朱三剑顿了一顿,问道:“以是呢?”
豪情这类事情向来都是不由人的。
“碧石不敢!碧石不敢!!!求娘娘息怒!”碧石吓得快没魂了,连连叩首。
一干宫女悉数跪下,那碧石更是惊骇地抖着嗓子道:“娘娘,常家……常家的人交给碧石的确切是这些……碧石不知……不知出了甚么题目?”
“娘娘?娘娘这是如何了?”良玉奇特地往前走了一步,却见方才还在发楞的太子妃蓦地昂首,恶狠狠对着她身边的人道,“碧石!你是如何办事的?我让你去常府取布,你就给我取来这些?用心玩耍本宫吗?!”
太子妃平常极少活力,一旦发怒不过是为三件事,太子不归、华服破坏和珠宝被盗,而她这一发怒便会没完没了。
季瑶脸上挂着掩蔽不住的笑,自从得知解忧喜好刘珣是个幌子,她便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也患上了无药可救的相思病。
季瑶打量了面前人两眼,阴沉的脸上那对狭长的双目杀气腾腾,如何看也不像是一个王府侍卫,倒像是江湖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