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吕大人,将您身边的两位侍妾奸、奸污了……”
钟会哈哈一笑,表示身边一左一右两位美姬,前去给吕巽斟酒。那酒中早已下了好料。吕巽见了这两位美人,桃红柳绿,酥胸纤腰,一双贼眼不由上瞅下瞟,忙个不住。钟会侧目瞧着,心下已有了计算。看那两个美姬左缠右绕,已将吕巽灌得半醉,便挥退下人,本身也起家离了筵席,到前厅喝茶。略坐了一炷香时候,便差人去席上探看,没一会儿下人便慌镇静张来报:“大,大人,不好了……”
嵇康话已说完,他们之间从不必多费唇舌,便道:“你来好久,该走了。”
“我心已决,虽死无憾。巨源却必须好好活着。”
不喜公文,而堆案盈几,不答则违犯礼教,此为四不堪;
“我已是半截入土之人,活着为何?”
“万物皆有死,唯琴心永存。巨源莫非还不明白?”
“多谢巨源。”
“我心可死,琴心不成灭。”
不喜吊丧,而违背情面油滑,必遭人诽谤,此为五不堪;
刚肠嫉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行动狂狷,乃不成为官之第二启事。
“我懂了。”
有此九患,即便没有外灾,也会有内病,岂能久存于人间?
抱琴行吟,垂钓草泽,而差役保卫,不得妄动,此为二不堪;
“不,我会叫他记着,他有如何一个父亲……另有一件事我必须问明,他日绍儿长大成人,可否退隐,可否伴君?”
钟会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命人将他扶起,改了神采道:“罢了,我也晓得她二民气早就不在我这,本日见了吕兄如此风骚俶傥,也怪不得她们浮滑,都是我平日失了美民气。”
嵇康望了望窗外,流云聚散,一息不断,道:“若他无退隐之意,便任他天高海阔,若他有济世之心,便教他做个良臣。切不成因我之死,束缚他的志向。”
“我连你都救不了,如何救百姓?”
嵇康将琴一把抓起,护在身后,胸膛对上山涛的剑锋,道:“我心即琴心,巨源要看便剖开我的心吧!”
吕巽来到钟府,厅中早已排好筵席,钟会亲身将他请进席位。吕巽受宠若惊,边作揖打躬边拿眼四下扫罗,见府内都丽堂皇,美姬环立,更是垂涎不已。不知本身这是走了甚么鸿运,这么多年都攀附不上的高官贵胄会请他用饭。
“好,好,另故意机操琴!”山涛手抖得更短长,来在屋门外,喝道,“老屠夫在此,大贤士可否赐见!”屋中琴声未断,还是那般清闲。
“是!”下人赶快前去拿人,没过一会,吕巽就被粗绳捆着,押了过来。钟会瞥了一眼,见他衣衫混乱,腥汗淋漓,也忍不住鄙夷,沉声道:“吕兄,我诚恳实意邀你赴宴,如何才分开半晌,你就做出这等禽兽之事!”
何况鄙人已失慈母,意常凄惨。女儿十三,儿子方才八岁,均年幼多病,常常思及,便觉伤感。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与亲旧叙离阔,陈述平生,浊酒一杯,操琴一曲,志愿毕矣。一旦逼迫,必发疯疾。
“大胆!”钟会将茶盅一放,脸上变色道:“去,将那狂徒给我绑了来!”
“好,好,公然稳如泰山!”他脾气上来,更加愤怒。这么多年只要嵇康能等闲令他扯开温润谦恭的表面,透露最实在的脾气。他举剑而入,向端坐在那边的操琴之人疾刺畴昔,口中道:“你夙来将琴视为珍宝,我本日便要剖开来看看,这内里藏的是甚么心!”说着剑锋转向嵇康手中的绕梁古琴,便要劈下。
不喜俗人,每与之同事,便觉喧闹狼籍,聒噪难忍,此为六不堪;
吕巽此时酒早醒了,吓得一身盗汗,跪在地上不住告饶。钟会任他求了半晌,又命人将那两个美姬带来,黑着脸痛骂一顿,要将他三人一并严惩。吕巽见小命难保,甚么也不顾了,爬上前去抱着钟会的腿,指天指地,矢语发誓,只要饶过他这一遭,叫他做甚么都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