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与你分歧，她晓得甚么是爱。”
“当初，是你派人刺杀袖儿的，对么？”
“士季，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不要怕，不管甚么暴风暴雨，都有我和你一起承担。”
“但是，我好怕……”
“我嘛，就做一只酒虫，你何时想醉，便到酒坛子里找我来。”
“你曾说过，大丈夫平生要建功立业。我问你，你建的何功，立的何业？” 那年在安丰津，嵇康曾如许问他。
“待到春来，我以芳草祭你。”
钟会轻吻一下她冰冷的额头，举剑刺穿心口：“权力，会让人发疯。”
公元263年秋，司马昭派钟会与邓艾出兵伐蜀，钟会与姜维在剑阁对峙，而邓艾则偷渡阴平攻占蜀汉，在本地宽恕降将，安抚百姓，建立奇功。钟会为了抢占头功，窜改邓艾上表给司马昭的手札，诬告他居功自大、企图谋反，邓艾与其子邓忠皆被殛毙，军权全数落入钟会之手。而此时，姜维为了存续力量，冒充投降钟会。钟会以为机会已到，羽翼已丰，便筹办起兵自主。
“而我的宿命，早在嫁与你那天便已必定。‘芠’，江边之草，可惜现下还是夏季，毕竟看不到了。”
“真的能够重新来过？”
“叔父！”阮咸惊呼一声，晓得阮籍已经撑不下去了。
“拿去吧，你们想要的东西！”阮籍将笔一丢，起家来到院中。
“康儿……是你害死了康儿……”他举起手中鲜血淋漓的宝刀，刺向钟会的咽喉。钟会听他提起嵇康，脑中闪过二十多年前，他与嵇康、吕安在洛阳初见。三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一样的英姿勃发，一样的洁白热诚，现在却已逝去如烟。
“当真么……”
“自知，却终不能便宜。这就是我的宿命。”
“曾经我觉得我懂，但我现在明白，那只是一种欲望，一种执念。可仅仅是胡想获得它就已使我不能自拔。就像现在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仍然没法放弃追逐。”
公元264年正月十八，钟会与姜维死于乱军当中。同年，司马昭被封晋王，加九锡。受封之前他曾冒充推让，公开里却多次派人逼迫阮籍写《劝进表》。阮籍一再借酒遁藏，但为了陈留阮氏一族的安危，终究只得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