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这才回过神:“康愿与亭主同业。”
世人见他此态,都道此人已烂醉,底子作不出诗来,便抱着一副瞧好戏地架式等着看笑话。钟会也担忧起来,想上前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旨酒盈樽,莫与交欢。
嵇康听了一喜:“我也非常敬佩将军为人,骑射虽称不上精通,尚能够奔走。将军何日有闲情逸致,康情愿作陪。”
吟罢缓缓而落,垂垂收势,背剑于身后,长身玉立。
吟至此处,剑法萧洒,伸展萧洒,如踏浪前行,缓缓而来:
毌丘俭哈哈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今后你我朋友相称就好。我表字仲恭,不知嵇公子表字?”
嵇康远远瞥见曹璺策马而来,一身红色猎装,长发束起,面不施粉,描述萧洒,姿势轻巧,不觉面前一亮。这身打扮,虽与前次相见之时少了些许婀娜柔情,但却多了几分萧洒英姿,刚柔相济,更添风情。嵇康感觉本身的目光已不能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钟会喜道:“如此甚好,璺儿,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骑射了!”
轻风动袿,组帐高褰。
鸣琴在御,谁与鼓弹。
曹璺对钟会微微点头,又看向嵇康:“不知嵇公子是否情愿我们同业……”说罢满眼期盼地望着嵇康,握着缰绳的玉手也紧了紧。
闲夜清除,朗月照轩。
毌丘俭答道:“那晚钟公子你喝醉了,以是不记得了。”
嵇康岂不知何晏的企图,不过是以为本身定然做不出诗来,只能当众出丑罢了。他此时已饮了些酒,方才五石散的药力也垂垂上来了,只觉神思飘忽,浑身发热,目光涣散。他尚能矜持地站起家来,举起酒杯缓缓道:“既然仆人要听,鄙人自当献丑。”说着环顾四座,微微沉吟,好似得了诗句却又摇了点头,脚下踏实地朝窗畔走去。他本就身材高挑,萧萧肃肃,此时醉将起来,身形寂然,真如玉山倾倒,难扶难持。何晏见此萧洒之态,更觉心中不爽,冷哼一声,侧过脸去。
“何谈叮咛,只是感觉与你甚为投缘,不知可会骑马射猎?”
吟至此处,重又望向半空中的玉轮,只见月笼轻纱,忽明忽暗,他眨了眨眼,却见玉轮化作一个女子的脸庞,正朝着他凝眸含笑。“亭主……”刚唤出来,那绝世倾城的面庞便消逝不见。贰心中一痛,又吟道:
悠悠千里情,薄言答嘉诗。
“好,叔夜,士季,我们这就解缆吧!”毌丘俭说着就要挥鞭而行,却闻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等一等,先别走!”三人回身一看,只见两匹骏马劈面而来,骑在顿时的倒是两位妙龄女子。
世人见他瞬息之间便作出如此佳句,皆抚掌而赞。何晏也不由得暗自震惊。而满座当中,只要钟会一人盯着嵇康落在地上的酒杯,堕入了深思。“鸣琴在御,谁与鼓弹。”是啊,他现在的表情恰是如此。他对曹璺痴心一片,却从未获得过正面回应。钟会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伸脱手朝着玉轮抓去,却毕竟没法触及。这莫非,就是他与曹璺的运气?虽觉近在天涯,却始终远在天涯。
三日以后,嵇康与钟会一起策马来到与毌丘俭商定之处,只因路上钟会去兵器铺添了几支新箭,以是达到之时毌丘俭已经等在那边。见嵇康到来,毌丘俭抱拳道:“叔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恍若隔世啊!”
敬慕同趣,其馨若兰。
钟会看了看二人,笑道:“叔夜,你二人何时变得如此熟稔?”
才子不存,能不永叹。
“她住在深宫当中,我岂能得见?不过本日见了这位亭主,杜夫人的姿容也如近在面前了。想那杜夫人当年可谓倒置众生,多少豪杰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叔夜,若想博得如此才子,你可忽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