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涛打量了嵇康半晌,捋髯笑道:“都说谯郡嵇康不但少有奇才,并且边幅出众,风韵特秀,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
“随便一问?亭主不管是否已嫁与我,她迟早都是我钟家的人,与你此生都再无干系!”
山涛为人豪放大气,喜好交友青年才俊。现在就任河内主簿,他便在家中摆下小宴,请四周的青年才俊到府上畅谈。当然,他最想一见的便是嵇康。
钟会悄悄攥紧衣角,脸上倒是一笑:“我确是身材不适,就先归去了。你与他们言谈正欢,还是快快归席吧。”
嵇康一笑:“大人谬赞,愧不敢当。”
山涛见是嵇康,立即起家相迎:“嵇叔夜,我早想见你一见,来来来,快快入坐!”说着上前携起嵇康的手,将他请进坐席。
阮侃略作思考,又道:“照此说来,家宅方位具有休咎之属性,那么为何同一片丛林,对于猎人来讲是他们捕猎的吉地,而对于禽兽来讲,则是它们丧命的凶地呢?可见,家宅方位是牢固的,并不因五行的窜改而窜改。凶吉只在于人和兽的辨别罢了!”
嵇康也早就听闻山涛隽誉,接到请柬便欣然前去。他达到山府时已是傍晚,山府简朴朴实,一看便知仆人乃清俭高亮之人。还未入府,嵇康便瞥见一个熟谙的身影,红衣翩翩,姿势风骚,不是钟会又是谁?
“德如,有何乐事,无妨说与我等听听?”山涛问道。
“那鬼听我如此一说,立时羞得黑脸通红,掩面而逃,哈哈哈哈!”
来宾皆举杯敬山涛。嵇康饮完一杯,回过甚来,见劈面一人朝他望来,恰是钟会。他扯起笑容:“士季,好久不见。”
钟会听到这里,微怒道:“我与亭主之事,就不劳你挂记了!”
“这……”阮侃一时无言以对。
嵇康觉得他曲解了本身之意,急道:“你莫要曲解,我不过随便一问。”
这一年,嵇康已二十二岁。自他过了弱冠之年,孙氏与嵇喜就多次为他提亲,也劝他多去交友有权势之人,谁知皆被抛至一边。前一年,向秀在嵇府四周搭了一座茅舍住下。吕安也常常到嵇府中间的宅子小住。三人一起种地灌园,锻铁换钱,喝酒赋诗,清闲安闲。
这却如何是好?
山涛笑道:“少年之交最是宝贵,你二分缘分不浅啊!”
“哈哈哈,我见此鬼生得丑恶不堪,便道:‘都说鬼脸孔可爱,本日一见果然如此!’你们猜,那鬼听罢如何?”
嵇康在一旁半晌没出声,此时听阮侃提出“宅无休咎”之论,立即来了兴趣:“我倒想听听何为‘宅无休咎’,请足下见教。”
嵇康谦道:“大人过誉。”又对阮侃道:“德如不必见外,你我朋友相称便是。”他将酒饮了,忽见钟会起家而立,朝山涛拱手道:“鄙人忽感身材不适,先告别了。”说着也不待山涛答话,便走出厅去。
世人听了此言,皆问道:“那是何物?”
钟会好似没闻声山涛之言,也不答话,兀自坐在那边喝酒。嵇康看着他,模糊皱起眉。世人正在沉吟间,忽听门外几声大笑,一个英朗的青年走了出去。
“主簿大人德行昭彰,正气凛然,家中岂会有鬼?我看,定是德如饮醉了酒,编来与我等谈笑。”一名来宾道。
钟会顿了顿身形,重又往前走去。嵇康见他此番行动,倒像是在遁藏本身,心中忽得非常气恼,一个箭步来到钟会晤前,阻住他的来路:“士季,你我久别相逢,还未畅谈,如何就要拜别?”
“鬼?!”世人皆大惊。
嵇康见他眼神闪动,言语敷衍,便感觉有些不对,心道钟会毕竟是因为曹璺之事,与本身生出了嫌隙。他虽还未放下曹璺,但却不想是以再落空一个老友,心想既然钟会不美意义,不如本身先突破这个僵局,便道:“你与亭主大婚之日,我未能前去,本日便劈面赔罪了。不知你们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