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你手中的瓶子里装着甚么好东西?”
吕安听了这话,心中百感交集。他起初是有些指责嵇康,不该听了嵇喜的话就弃他而去。但是想想,感觉在当时的情境下,嵇康也别无他法。只怪本身行事不敷谨慎,盗药时被哥哥发明,奉告了母亲。又怪本日本身惊了老友的神仙梦,不得不以此赔罪。吕安年纪虽小,倒是个敢作敢当之人,想到此处也不再抱怨。此时又见老友来陪他一起受罚,心中更是打动。加上他跪了好久,又累又饿,两膝酸痛,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瞥见老友便眼圈一红,一肚子委曲涌上心头,哽咽道:“康哥,呜呜……”
“五石散”——吕安瞥见这三个字心中一跳,按捺住狂喜假装并没瞥见:“哦,那你快去吧。”春兰听得此言如蒙大赦,拾起药瓶仓猝而去,却不知吕安悄悄地跟在了她的前面……
看着吕安远去的背影,吕巽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悄悄吐了口气。实在,他与那丫环春兰早有感染,本日见父亲不在家中,便叫春兰私拿五石散来服用,好做些轻易之事,没想到完事以后春兰却被吕安撞见。吕巽当时刚从房内出来,先见吕安扣问春兰,又见他暗随在春兰身后。吕巽恐怕弟弟发明本身与春兰的丑事,便不声不响地跟在吕安身后。这恰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吕巽发明弟弟不但没有瞧出不当,而是筹办进屋盗药,心中便有了算盘。他怕吕安今后想明本日之事奉告父母,倒不如来个先发制人,把盗药之事都推到弟弟身上。吕巺想到这里回身便去处吕夫人揭露,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不幸吕安年纪尚小,不通男女之事,心机又纯真坦白,被本身的哥哥算计了还毫无发觉,乖乖地受罚去了。
嵇康与吕安两人,一个白衣矗立,一个黄衣俊朗,两人携动手边走边运营着如何盗药,涓滴没有发觉到正朝他们走来的一人。此人刚过弱冠之年,面庞端方,身着蓝衫,恰是外出会友归家的嵇喜。他一起走来,远远地瞥见一白一黄二人边谈笑边兴冲冲地走着,便筹算上前问他们要去那边。谁知这两人只顾说话,完整没有瞥见朝他们走来的嵇喜。
此时,吕安跪在祠堂中已将近三个时候,他知本身犯了家规,便也不向母亲多作告饶,领命在祠堂直挺挺地跪着,小小年纪透着一股倔强的傲气。可再是傲气,跪了一下午他也将近撑不住了,固然看着身姿仍然端方,但是两腿已经开端悄悄颤栗。他正咬牙攥拳撑着,忽觉身边多了一小我,侧头看去,只见嵇康方才跪正,正朝他看过来:“阿都,我本日不能随你一同盗药,却能陪你一同受罚。”
吕安被问得一时语塞,正要胡乱编排,嵇喜一扯嵇康的袖子,正色道:“我本日归家有喜信要奉告母亲,你随我一同归去,我有话要对你说。”不等嵇康答话,拉着他就往回走。嵇康见兄长神采峻厉又自知理亏,只得被他强拉着往回走,边走边转头对吕安道:“你先莫本身读,我转头就去找你!”
嵇康心下稍安,正色道:“阿都,我向你包管,若今后再有此事,刀山火海,必不相负!”
“不告而拿便是偷!”吕巽提示母亲。
吕安自知没法脱罪,并且嫡母的指责也没有错,他生性诚笃纯良,也没有怨怼之心,便垂下头来低声道:“孩儿知错,请母亲惩罚。”
嵇康见吕安如此情状,更加肉痛自责,揽住吕安肩膀悔道:“本日都是我不好,不该逗你盗药,更不该弃你而去。别哭了,我们是男人汉,不能随便堕泪。奉告我,究竟如何回事?”
“二哥,我,我到阿都家中读书去,他有读不通的处所要问我。”嵇康毕竟还是个十岁少年,平常也未曾对嵇喜扯谎,此时提及谎来未免底气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