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见吕安如此情状,更加肉痛自责,揽住吕安肩膀悔道:“本日都是我不好,不该逗你盗药,更不该弃你而去。别哭了,我们是男人汉,不能随便堕泪。奉告我,究竟如何回事?”
“此药只要成年方可服用,何况你就算想吃也不该擅自取用!”
“春兰,你手中的瓶子里装着甚么好东西?”
嵇康随嵇喜回到家中。嵇喜拜见了母亲孙氏,回禀本身已经被处所官推举为秀才。当时还没有标准的科举轨制,首要靠察举制来提拔人才,也就是由处所州县推举有德有才的报酬秀才或孝廉,这些被提拔的人士多为世家后辈。孙氏闻之甚喜,叫丫环摆上香案,将为数未几的几名仆人仆人都调集到厅中。嵇喜对着香案向亡故的父亲和长兄祭拜,奉告他们嵇家后辈这一辈已不再皆是白丁。祭拜典礼甚为烦琐,嵇康也被叫到香案前拜了又拜,好不腻烦。加上贰心中念着吕安,怕吕安逞强先去盗药,以是重新至尾都意兴阑珊,心不在焉。
此时,吕安跪在祠堂中已将近三个时候,他知本身犯了家规,便也不向母亲多作告饶,领命在祠堂直挺挺地跪着,小小年纪透着一股倔强的傲气。可再是傲气,跪了一下午他也将近撑不住了,固然看着身姿仍然端方,但是两腿已经开端悄悄颤栗。他正咬牙攥拳撑着,忽觉身边多了一小我,侧头看去,只见嵇康方才跪正,正朝他看过来:“阿都,我本日不能随你一同盗药,却能陪你一同受罚。”
吕安听了这话,心中百感交集。他起初是有些指责嵇康,不该听了嵇喜的话就弃他而去。但是想想,感觉在当时的情境下,嵇康也别无他法。只怪本身行事不敷谨慎,盗药时被哥哥发明,奉告了母亲。又怪本日本身惊了老友的神仙梦,不得不以此赔罪。吕安年纪虽小,倒是个敢作敢当之人,想到此处也不再抱怨。此时又见老友来陪他一起受罚,心中更是打动。加上他跪了好久,又累又饿,两膝酸痛,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瞥见老友便眼圈一红,一肚子委曲涌上心头,哽咽道:“康哥,呜呜……”
“二哥,我,我到阿都家中读书去,他有读不通的处所要问我。”嵇康毕竟还是个十岁少年,平常也未曾对嵇喜扯谎,此时提及谎来未免底气不敷。
再说嵇康闻声老友受罚,一起飞奔,还没入得祠堂,就见一袭黄色端端跪在当中,后背笔挺,两腿上面就是硬邦邦的空中,没有铺垫任何东西。嵇康心中一痛,悔怨当初本身不该逗老友前去盗药,既决定盗药就更不该撇下吕安让他一人前去。现在老友单独受过,他岂能袖手旁观?怎奈现下吕安已然被罚于此,他也不能窜改乾坤,窜改局势,不如本身陪他一起受罚,也算尽了兄弟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