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曹璺气结。
“这……”
“朝朝暮暮，阳台之下。”芊芊曾如许说与他。
曹璺没有说话，内心却已经盘算了主张，要帮红荍问个清楚。过了几日，她特地将向秀请过来，不着陈迹地闲谈起来。聊了几句后，她从身后拿出一件新裁的绿衣，递到向秀面前：“若我没记错，你夙来喜穿绿衣。我看你身上的外衫也旧了，尝尝这件新裁的衣衫是否称身？”
“这但是毕生大事，儿戏不得！”曹璺急道。
“求亭主成全。”红荍与岳山一起叩下头去。
红荍脸上顿时绯红一片，手指搅着衣衿也不答言。曹璺心下了然，只是不知她究竟心系何人：“你我情同姐妹，当年你曾帮了我很多，现在你若真有了意中人，我定设法帮你遂了心愿。说吧，你我之间另有甚么不能说呢？”
“红荍，此事还是今后再说，你再好好想想……”
曹璺长叹一声，拂袖而去。岳山也揽着红荍的肩头，将她带出了屋子。只留向秀一人捧着新裁的绿衣，恍然望着离人的背影，感受封存在心间的阿谁纯红色的旧魂正一寸寸向外摆脱，与面前那袭粉红纱裙胶葛在一起，终究化为一只胡蝶，翩然飞去。一顷刻的时候，他如同醍醐灌顶，蓦地顿悟。
“那是你的幻觉，竹林里并无一人，我与德如也是方才到此。”
“岳山，你这又是做甚么？”
曹璺不明以是：“子期早过了婚配之年，为何不能为他说亲？”
那英朗的男人便是河内太守阮侃，他与向秀偶然会到竹林中略坐，议论老庄之道。自此，嵇康与曹璺在山阳故居悄悄住下。为了给曹璺治病，他常常与阮侃一起到深山采药，参议本草药理，医术更加高深起来。并且，为了帮助夏侯玄刺杀司马师之计，他遵循《刀谱》中所描述，在周遭的山谷里寻觅能够锻造宝刀的奇石，可惜一无所获。就如许过了将近一年，曹璺的病情日趋好转，嵇康这才手札一封，命红荍、岳山将绾儿带了过来。
“莫非……是她？”向秀抚着绿衣，上面的针脚整齐精密，仿佛还残留着红荍身上淡淡的胭脂味。心头的浓情还未化开，就被脑海中窜出的一行朱砂小字拉回了神态。
“好，好，我成全你们，起来吧。”曹璺说完看了一眼向秀。
“只要你奉告我那人是谁，我定会帮你筹算全面。”
三人就如许对峙着，直到岳山出去突破了沉默：“夫人，先生让我来添茶。”他行动沉稳地倒完茶，三人都觉得他会退出去，谁知他却走到红荍身边跪了下来。
“说甚么傻话，好好的女人岂能一辈子不嫁？”曹璺晓得她已将向秀的话听了个真逼真切，定是绝望负气至极才会这么说。
“这几日你神采更加不好，可有甚么苦衷？”
向秀觉得此衣乃曹璺所缝制，赶快起家拜谢道：“劳烦嫂嫂操心。”
芊红本无异，问是耶非耶？
曹璺见他晓得是谁也并无回绝之意，心道此事胜算不小，进一步道：“你与红荍了解已久，她性子虽活泼但毕竟是女儿家，有些话不便开口。我一贯视她为亲妹，本日想以家姐的身份为她做主。不知你可明白我的情意？”
红荍垂下泪眼，冷静跪倒在地：“望亭主成全。”
红荍踌躇半晌终究鼓起勇气，在曹璺耳边悄悄道出了那人的名字。她退出卧房，遵循曹璺叮咛将嵇康请了畴昔。见嵇康走了出去，曹璺笑道：“我有一件丧事要说与你听。”
“配不上？莫非此人有些身份？你不消担忧，若他在乎你的出身，我便让父王认了你做义女，谁也不能藐视了你。”
红荍抬开端，眸中一丝光芒掠过，随即又暗淡下去：“说了也无用，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只是个小小的丫环，身份寒微，本来是配不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