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夜,这把琴真是无价之宝。”钟会听完嵇康的报告,唏嘘不已。
他见面前的青年身骑骏马,后背弓箭,顿时还驮着琴,便感觉非常风趣。他小孩心性,玩皮得紧,本想装死吓一吓姜维,没想到竟被看破了。他这边将鸿雁还与姜维,假装本身去别处玩耍,实际上倒是想跟在姜维身后,看看这个叔叔另有甚么好玩的东西亮出来。
姜维举手在嵇康脑门上悄悄弹了个暴栗,道:“你这鬼灵精,倒问起我来了!我方才已问过你两遍,你是谁家娃娃,叫甚么名字?”
嵇康爬上椅子,正襟端坐,架式实足地弹奏起来。刚弹了一段,姜维惊道:“这是我方才弹的那首《游春》?”
姜维行了半天,已至中午,昂首望了望大日头,顿觉怠倦干热。他举目远眺,见火线农田旁有一条小溪,溪水分外清澈,便牵着马来到溪边,本身捧起水洗了洗脸,又把枣红马栓在溪边树上,让它也喝点水歇息一下。
嵇喜见姜维如此说,也便不再究查,笑着揉了揉嵇康的脑袋:“还不从速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到前厅来发言。”
嵇康看着此诗,冷静地流下泪来。他晓得,师父再也不会返来了。
嵇康听到别人如此嘉奖,也不羞怯,哈哈一笑:“叔叔,你叫甚么名字?是本郡的人吗,我如何没有见过你?”
但是,姜维此次能前来谯郡,不但仅是因为老友的嘱托,此中另有原因。三国比年交战,曹魏各军都严阵以待,随时待命。陇右天水郡更是防备蜀汉进犯的首要关隘,姜维身为中郎将,岂能随便远行?只因他机灵勇敢,很有才气,一心挂念家国天下,不时思考御敌良策,频频向天水太守马尊献计进言。可谁料这马尊是个才干平淡,生性多疑,嫉贤妒能之辈。他见姜维如此少年豪杰,不想着如何善加操纵,而是心生嫉恨,欲除之而后快。幸而姜维一贯行事光亮磊落,马尊并未找出甚么大错来,只好胡乱编排挤个“进言不当,耽搁军机”的罪名,将他停职代庖。
嵇康见师父要走,非常不舍,拉着姜维衣袖,哽咽起来:“师父,你几时返来看康儿?”姜维自知一旦有战事,便由不得他本身做主,但此时见嵇康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实在不忍心,便谎道:“一年,一年以后为师便来看你。”
姜维笑道:“我与介弟真是有缘,本日在路上已碰到过两次。这娃娃实在敬爱,我但是喜好得紧呐!”
嵇康遥指火线:“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你们看,这就是那株千年梧桐!”
姜维朗声而笑:“康儿不必多礼了。”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孙氏和嵇喜:“嫂嫂,公穆,你们不要对他过分苛责。这孩子天赋异禀,聪明过人,当顺其本性生长,将来前程不成限量啊!”
姜维听了大喜,抚掌赞道:“好孩子!亏你能听得出来,真是奇了!这首曲子名字就叫做《游春》,乃是蔡邕的‘蔡氏五曲’之一。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耳力,真是个操琴好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