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环见她似笑似叹,不由愣愣点头:以是念甘然的意义是,不但要她将流言渐渐透出去,还要将流言里的人和事对上号,叫外头人都听明白说的是谁,坐实徐月重和单怀莎的“私交”后,再捅到裴氏跟前,好促进这段嘉话?
内书房在曲桥边上,位于表里院交代的边沿,一起畴昔,不免碰上来往当差的内宅下人,年纪大些的仆妇面上掌得住,年纪小些的丫环定力不敷,借着施礼问好没少偷偷打量单怀莎。
念甘然心道她倒甘愿吴氏不放心,她如何就摊上这么个只会自怨自艾的娘,内心不耐烦,面上笑着应是,“我出宫时姜贵妃赏了些玩意儿,靖国公夫人也给了些点心吃食,祖母那份刚才我已经亲身送去了,剩下的母亲分一分,明儿给各房送去,转头再办理一份回礼,谢靖国公夫人今儿的接待才是。”
不过还不到时候,总要让那段贩子嘉话传播得够久够广,爆出来的杀伤力才大。
要说徐月重是为单怀莎而特地培养那段贩子嘉话,她可不信。
吴氏万事不睬,收了东西也不问启事。
等回到永嘉候府给于老夫人请过安后,大丫环就随念甘然回了大房,吴氏见着晚归的女儿满脸都是笑,一番嘘寒问暖后心疼道:“怪我没用,幸亏你不像我,内心是个有成算的。于女人背靠椒房殿、单女人身后有靖国公府,你和她们多走动,我再没有不放心的。”
单怀莎心下绝望面上不显,还是笑道:“那就劳你接待念mm了。姨母留了念mm用晚膳,我先去厨房看看,免得厨房不晓得念mm的口味,一会儿再来接念mm和大女人。”
大丫环抬眼去看念甘然,见念甘然神采安静地和单怀莎边走边聊,只得压下迷惑上前,扶着念甘然跨进内书房。
说罢不等单怀莎来找,就牵起徐之珠道:“徐大女人挑了哪些字帖,不如拿去给靖国公夫人也瞧一瞧?”
徐之珠满脸对劲的笑,更加感觉和顺风雅的念甘然可亲,甜甜道:“珠儿感谢念大姐姐!”
大丫环不敢诘问,闻言忙道:“大师都在朱门坊,别说主子们多有姻亲干系,就连下人们也多是沾亲带故的。奴婢转头细心问一问,总能找出一两个有干系能说上话的。”
单怀莎含笑看着,错眼不见潜云,便问清风,“世子爷在书房里?念mm头一回登门,我带念mm见一见世子爷才是端庄礼数。”
大丫环忙接过吴妈妈抱来的酒坛子,随念甘然一起辞职。
因是临时留饭,不好担搁得太晚,裴氏决计提早摆晚膳,念甘然主仆告别时天气尚且亮着,车夫并不急着赶宵禁,念甘然亦是一脸闲适,大丫环觑着她的神采,忍不住问道:“女人特地走这一趟,如何提也没提外头的流言?”
念甘然笑道是啊,“我帮她一把,流言能不能真的成为嘉话,就要看靖国公夫人和徐世子的意义了。现在只是你我听着蹊跷,对号入坐觉得说的是单姐姐和徐世子,外头那些不明内里的人,可还不晓得那段嘉话是冲着谁去的。”
“六女人可真是转性了,现在有甚么好东西,竟还惦记取送给各位女人们。”大丫环收好酒坛回转,纳罕道:“奴婢瞧了眼,那荔枝酒是魏家酒楼的招牌货品,六女人如何想起送这个?”
背后真正的促进之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裴氏不知清风如何赞叹,一顿晚膳有爱孙、娇客作陪,天然用得宾主尽欢。
厨房人多口杂动静传得最快,总要亲身去转一圈,让府里高低都看清楚裴氏对她有多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