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设觉手心发痒,边放手边腹诽:原身至心“交游广漠”,到底和多少外男扯不清?这柳公子也至心自来熟,两面之缘罢了,竟肯为原身夜探正院。
念浅安先惊后怒,瞪着柳公子道:“是……你?李十女人掉落曲桥前撞了我一下,要不是你又伸手推了我一把,我不会撞上桥柱!”
念浅安再三肯定京中无柳姓高门,遂决定趁火打劫,“你弄巧成拙,才害我重伤。如许的伤势,想用一瓶药就抵消?”
李十女人急乱中还想拖原身下水,天然是笃定徐月重不敢不救公主之女,策画下落水后再超出原身缠上徐月重,却被柳公子横插两杠,不但没能攀咬上徐月重,还对拯救仇人避如蛇蝎。
原身也不会死!
说到最后,微扬的话尾又透出笑意,温热的气味挠向掌心。
念浅安恍然,对上柳公子核阅的目光略心虚,挽救道:“我记不清了。曲桥上的事,徐世子的事,我都记不囫囵……”
听这徒然骄横的语气,柳公子本不欲理睬,错目睹二人靠得极近,不由眉头皱起,口中却鬼使神差应道:“你想如何样?”
屏风后沉寂半晌,念浅安悄悄松了口气,就见柳公子饶有兴趣地垂眸,盯着仍捂着他嘴的纤白小手,瓮声瓮气道:“算上白日曲桥那一遭,我和念六女人只端庄见过两次。本来在女民气中,已将我认作……姘头了?”
守夜下人迷惑探头,轻唤“念六女人”不得回应,又见屋内毫无非常,只当是睡含混听岔了,不敢多事轰动高朋,便扯了扯披着的外裳谨慎合上门,打着哈欠悄声退走。
念浅安偶然纠结他和原身的了解旧账,暗想公主府和念家她都不熟,更枉论原身身边的下人,想靠近魏家进而“帮”魏家改邪归正,少不了外头的得力帮手。
既然不是分歧法男女干系,念浅安就判定催促道:“药我收下了。柳公子能够走……”
念浅安一噎,回想原身传闻在外的作派,故作羞恼道:“多谢你的美意,倒害死……倒几乎害死我。”
愉悦的闷笑高耸而刺耳,外间俄然响起由远及近的窸窣声,念浅安忙死命捂住柳公子的嘴,拉扯着闪到床前屏风后,刚矮下身形藏好,就听房门轻微一响。
赶人的话没说完,脑中俄然灵光乍现。
柳公子眼睫微颤,垂眸打下的暗影掩去统统情感,似笑非笑道:“以是我才念着了解一场,特地寻来好药给你。算是……赔罪。”
大抵是间隔太短印象太深切,或许也有她放心要当好原身的意念影响,原身临死所见画面终究清楚复苏。
柳公子无声嗤笑,不知是笑她过后一身无辜,还是笑她忘情快而干脆,“你们都是冲着桂仪去的。李十女民气狠手辣,你也一样用心叵测。我帮桂仪合情公道,误伤你一样非我本意。”
李十女人直接害死原身,她临时动不了李十女人,但柳公子偶然之失,倒是现成的把柄。
“不是我。”柳公子的声音非常深沉,抬眼看向念浅安,眼中透出谨慎,“当时你若真看得明白,就该晓得李十女人是用心撞你,我推你是救你。只可惜我后知后觉,脱手时被李十女人带累得收势已晚,桂仪又离得远,才误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