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罚酒!”十然轻巧避开,收起雨伞用力一甩,“我好声好气对你,你倒好,张嘴就只会胡乱攀扯。想拖我下水?没那么轻易!四皇子院我是不会去的,不如你跟我去六皇子院说道清楚,再一起去慎刑经实际实际?”
僻静巷子绝顶竖着一道烧毁的旧门,也竖着一道掩映在花木间的黑影。
十然见他态度可亲,不由握着帕子笑起来,“哪是我鼻子灵,都是叫这又热又闷的风熏的。听你这么一说,除却那丁点腥味,这鱼肉倒鲜香得很。”
十然嘴角的轻笑转眼即逝,偏头望一眼四皇子院的方向,神采规复安静,脚下一拐走上通往针线局的方向,很快将皇子所的大花圃甩在身后。
不懂觊觎宠嬖和名分的女人多数蒙蔽了双眼,看不清这些究竟,也不会实际这些细节,只看获得谁的院里热烈,谁的院里冷僻。
一番话即锋利又精确,小宫女没被安抚住,反而更加慌乱,指责的话色厉内荏,“明显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挡在路中间我又如何会被撞到!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得轻巧,打翻的是四皇子妃点名要吃的清蒸鲥鱼,你倒是再找一条无缺的来赔呀!”
被响雷惊着的陈喜也:“……”
十然惊回神稳住身形,定睛一看不由松了口气。
所谓恶向胆边生,可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大宫女惜名,小宫女惜命,这类推辞任务、倒打一耙的戏码,十然见很多了。
“mm但是四皇子院里的?”十然语气还是体贴,送出的伞还是撑在小宫女头上,目光停在小宫女腰间系着的汗巾上,“如果我没记错,四皇子院里的三等宫女就系灰绿汗巾。这个时候点膳,怕是四皇子妃肚里的小主子嘴馋了吧?四皇子妃素有贤名,mm又崴了脚,带着伤认个错,想来四皇子妃不会见怪mm。”
真恰是人不如猫狗,他都想抢小黑的食吃了!
十然冒雨转出六皇子院,哪是往针线局去,只拣着皇子所大花圃的巷子走,想寻个温馨处待一会儿,避开六皇子院里的眼睛耳朵,好好理一理苦衷。
小宫女闻言再无二话,殊不知所谓送伞只是借口。
小宫女看着黑影讳莫如深的笑容,不由打了个寒噤,话里仍有些不放心,“细论起来,六皇子之前常驻保定,实在过夜东跨院的日子并未几。回京大婚后虽都待在正院,算起来光阴也太短了。十然即便嫉恨,恐怕也有限。婢子担忧十然一定会顺着我们的打算走,即算计六皇子妃又狠踩大李氏一脚……”
有了契机,才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