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旁人确是闺怨之辞,换到周皇后身上则讽刺全开。
她没笑,绝对没有。
忍了一次不想忍第二次的周皇后:“……脏死了。”
念浅安挺了挺小腰板。
“皇上这话好笑,说得仿佛当初是我做主捧的姜氏,是我逼着皇上宠姜氏似的。”周皇后迎上昭德帝的目光,眼中安静得仿若死水,“当初是谁背信弃义在先?小六前头五个皇子又是如何来的?我是是以恼过皇上,不过已经是年青无知时的老皇历了。皇上放心,我早就不气皇上了。”
念浅安不看皇上亲,看着老天弯起笑眼:来啊对号入坐啊!不掺杂人家伉俪吵架是一回事儿,帮仙女皇后怼大猪蹄子是另一回事儿。
昭德帝却盯着她抽搐的嘴角,委宛赶人,“安安还在?”
周皇后看进他眼中,倒是巧笑嫣兮,“既然如此,坤宁宫的主儿我就做得。端方是好是坏,不劳皇上操心。底下主子爱吵爱闹,我一小我说的算。”
饶是见惯帝后吵架的周姑姑、刘文圳,也听得盗汗涔涔,缩了又缩恨不得消逝在墙角里。
她但是果断的皇后党,必须不能走啊!
念浅安盘算主张留下看戏,垂眼啜热水,冷静往角落里缩了缩。
“皇上不急有人急。”周皇后抬起美目,笑看殿外,“宣吧。”
昭德帝虚点的龙爪一顿,握拳背到身后捻了捻,沉声道:“此事不急。”
不再提和离,话外之意却一样。
噗嗤了本身一脸水雾的念浅安也:“……”
“不劳刘总管操心,这里可不是乾清宫。”周皇后眼里没皇上没龙威,上一刻满脸挖苦,这一刻似笑非笑,“如果皇上允我搬离坤宁宫,许我不消再担中宫之名,别说刘总管,随便哪来的阿猫阿狗想管我都不介怀。”
小六媳妇如何回事,喜好养猫又不是猫,嗓子眼是有多小喝水老呛着?
发誓得逞的昭德帝:“……”
周皇后如是想。
“二十年了。小六都及冠成年了。”昭德帝不说信不信,上前站定垂眸盯着周皇后,放缓的语气似服软似希翼,“整整二十年。你还要气到甚么时候?姜氏只是贵妃,你倒是朕的皇后朕的老婆。是你将朕拒之门外,是你将朕往外推。朕已经容让你整二十年,天大的气也该消了。”
这算是吵完了还是中场歇息?
本就没动的刘文圳干脆深深躬下老腰。
“儿臣还好,谢父皇动问。”念浅安答得很官方,抹把脸又昂首望天,比刚才更忧愁了,“儿臣就是担忧,这雷声霹雷闪电一道紧接着一道,不晓得又是哪个不利男人在发誓。”
平常起坐的偏殿持续寂静。
电闪雷鸣,他背光的脸上忽明忽暗,明显愤怒非常,眼底却卷着怨。
周皇后愣怔过后却笑弯了腰,畅笑着斜睨一眼昭德帝,冲念浅安招手,“好孩子,快过来。别坐在门边上,吃着风雨没得伤了身子。”
念浅安表示好咧,迈着不畏皇权的小法度,飘进周皇后怀里,一副很听话的乖模样。
她爱美也爱洁,这一打岔昭德帝反而龙颜伸展,转头体贴问,“安安可还好?”
周姑姑和刘文圳:“……”
如果小吴太医在场,定会大肆推许周皇后爱喝热水的好风俗,念浅安设时一脸“皇后好刚”的崇拜神采,丢掉面膜动了,挪到角落吃瓜,自倒热水扼腕没瓜子嗑。
昭德帝龙目猛缩,爆喝道:“周嫦娥!你猖獗!”
周皇后疏忽昭德帝,没疏忽刘文圳,转眼看人带出笑,“刘总管想来晓得,本宫独一讲究的就是摄生。过了时候别说吃食零嘴,连茶也是不喝的。”
念浅安也如是想,握在手中的水杯贴上嘴角一碰,噗嗤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