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姑习觉得常,刘文圳不惊不动,想来此情此景并非破天荒头一遭,念浅安本着华侈光荣的良好品德,敷着面膜没动,只暗搓搓表示远山近水退出去,以免俩二货不幸沦为池鱼。
男人的嘴哄人的鬼,誓词还是不要乱发的好,谨慎天打雷劈哟亲!
昭德帝龙眉一跳,仿佛找到了新的迁怒目标,“刘文圳!给朕出去看看坤宁宫养的都是甚么主子!主子说话容得他们又吵又闹!坤宁宫的端方是该好好抻一抻了!”
坤宁宫门外冷僻,门内热烈。
本就没动的刘文圳干脆深深躬下老腰。
周姑姑闻言张嘴又闭嘴,咽下分辩,瞧一眼刘文圳双双退到角落,错眼就瞧见劈面的念浅安。
他刚从椒房殿过来,姜姑姑尚且忙着审人不见身影。
周皇后疏忽昭德帝,没疏忽刘文圳,转眼看人带出笑,“刘总管想来晓得,本宫独一讲究的就是摄生。过了时候别说吃食零嘴,连茶也是不喝的。”
她爱美也爱洁,这一打岔昭德帝反而龙颜伸展,转头体贴问,“安安可还好?”
念浅安假装听不懂,掩袖擦脸假笑道:“下雨了。害我吃着风呛到了。劳父皇体贴,儿臣没事儿。”
发誓得逞的昭德帝:“……”
电闪雷鸣,他背光的脸上忽明忽暗,明显愤怒非常,眼底却卷着怨。
哀莫大于心死,再听多少遍誓词还是不能如何。
殿外雷电打进殿内,诛心之语更添惊悚。
昭德帝不但不放心,脸上反倒显出揪肉痛色,“朕不信你不气了。小六最像朕,生下来时就像。如果不气,你何必恨屋及屋,对最像朕的亲儿子不管不问冷酷以待?早知如此,朕甘愿不给你小六。你暮年久无身孕,朕岂能空置后宫岂敢无后?朕是天子,允妃嫔生子是以江山为重,何来背信弃义?”
周皇后哦了一声,垂下眼笑容扩大,“我还当皇上只和一人讲究伉俪情分。本来姜氏竟没能满足皇上?”
她装傻不走,刘文圳静等几息后,倒先开了口,“娘娘容禀,皇上一起赶来坤宁宫,别说早膳了,连杯茶都不得空用呐。”
她没笑,绝对没有。
却听殿外小黄门一声报,刘文圳出外听罢回转道:“姜姑姑求见。”
周皇后看进他眼中,倒是巧笑嫣兮,“既然如此,坤宁宫的主儿我就做得。端方是好是坏,不劳皇上操心。底下主子爱吵爱闹,我一小我说的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皇上竟然被暴怒没定罪,当然更好。
周皇后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