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眼明心亮,说话勉强能听。”刘乾只要感慨没有伤怀,似笑非笑道:“当年皇上命我退隐入阁,又让靖国公领军机处,怕是早等着应明天的景儿呢。文有我和余首辅互为管束,武有靖国公稳坐头把交椅,这朝中政务、京中防卫也就十拿九稳了。”
刘乾欣喜而慨叹,更多的是激赏,“我忝居帝师,竟没能看破皇上不甘只做守成之君,更有不惧孝名有瑕也要夺回先帝所让失地的大志壮志。”
刘乾和念驸马眼神一碰,设法和陈喜神同步:皇上又想干吗?
刘乾也捋着长须哈哈大笑,“午门掉几颗新奇脑袋,金銮殿缺了列班的罪官,就吓得满殿朝臣不敢说话,竟连皇上的眼色也不会看了!皇上圣心已定,我就是老胡涂了,也不会违逆圣意置喙战事,掐着这个节骨眼再参魏天真!”
话中胶葛着希翼和歉意,陈氏看着魏天真笑,语气半嗔半怪,“儿子是老子教的,女儿是娘教的。我的安安我最晓得,安安如是泉下有知,必然不会怪我们骗她瞒她。”
陈喜内心惊奇,嘴上不接茬,户部侍郎一样讳莫如深,转口提及差事。
一早跑来刘家蹲守的念驸马挑眉不语。
从接过襁褓起,他就悄悄发誓,要让他的小女儿过得无忧无虑、洁净明净,不要他的小女儿受一丁点滋扰。
刘乾撩袍落座,笑完别人笑本身,“原觉得你暗我明,即为扳倒飞鱼卫着力,又为肃除朝中奸佞从旁助力,乃至为六皇子定下安安推波助澜,却本来你我不是下棋之人,而是和旁人普通,都是皇上手中的棋子。”
陈氏眉眼温和,点头道:“明忠媳妇带着孩子们一块去任上,明忠的行装我是不消操心了。倒是你此去西域,哪些需求增减的还是列出张票据来才好购置……”
陈氏望着儿子儿媳的背影,语带喟叹,“幸亏孩子们自小懂事孝敬,不然哪家孩子像明忠哥仨似的,随你要黑要白,半点不打扣头地照你安排好的路走?明忠媳妇心宽,难为明诚媳妇也半点不因家里起落而摆荡。”
座下是铺着软垫的石凳,部下是摆着棋盘的石桌,一壶清茶缓缓升腾着细袅热气。
攘外先安内,本是题中之义,“魏天真这奸臣做得丁点不亏。统统能预感的停滞一朝釜底抽薪,皇上耳根平静了,朝堂也平静了。要说皇上是温水煮青蛙,此中哑忍和魄力却也说得上破釜沉舟。”
“哪有如许排喧女儿的父亲?”陈氏迎上魏天真神采粲然的双眼,责怪更甚,眼角酸热也更上一层,“我的安安天然与众分歧。一眨眼二十几年,安安走了,你也要走了。”
堵一次师出驰名,堵两次就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