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送魏相出宫，转头就和魏相一起扎进三司衙门。娘娘不必挂记四殿下，起初奴婢将那对镯子的事儿奉告四殿下时，四殿下就说定会替八殿下申冤，为椒房殿正名呢！”姜姑姑意有所指，又道：“七皇女没有大碍，倒似因着念六女人的干系，很为李四女人嗟叹。”
“姜氏？”昭德帝提笔收势，放下羊毫点头轻笑道：“她没阿谁本事。”
王庶妃先愣后惊，迷惑道：“你是说，李四女人的事别的有鬼？”
“去去去！从速去！”刘文圳虚踹小寺人一脚，冲小寺人屁颠颠飘走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真露脸的功德儿轮获得你们这帮孙子？教不会门徒饿不死徒弟，杂家放心得很。”
“再一箭三雕，也不过是锦衣夜行。”姜贵妃眉心微皱，透出几分不耐烦，“如你所说，不管金饰的事儿是针对小六还是小八，摆布不盼着坤宁宫和椒房殿好的，不过就是那几个。偏各个都仗着膝下有子资格老，装很多清心寡欲似的。”
贴身宫女不敢接话，只道：“娘娘，不管念三夫人是甚么意义，您还是别惦记念四女人了。”
说罢龙爪一指，点着摊在案上的宣纸道：“送去椒房殿让姜氏过过眼，命外务府协理姜氏筹办小六纳皇子妾的事件。”
刘文圳晓得了，皇上也就晓得了。
姜贵妃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垂眸扫过宣纸上御笔写就的纳妾文本，嘴角笑意更深，“李家嫡女给小六做妾，可半点都不委曲小六。王氏和小三是否感觉委曲，我可管不着。至于李四女人，她如果感觉委曲，恰好和李十女人’姐妹相惜’不是？”
是没有算计坤宁宫的本事，还是没有别的甚么本事，刘文圳不敢深想，一听这话刹时活泛过来，不等昭德帝叫起就很自发地弹到御案旁，边服侍昭德帝洗龙爪，边拍毫不会出错的龙屁，“皇上贤明。”
说罢见姜贵妃点头，就揣着宣纸往外务府去润色装裱，前脚将旨意发去李家，后脚回椒房殿正撞上皇上仪仗停在椒房殿外。
端坐案后的昭德帝身姿笔挺，执笔誊写的手并未停下，垂着眼皮“哦？”了一声。
昭德帝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刘文圳，嗯了一声道：“家里另有人在的，就让外务府拨一份银子安抚一二。家里已经没人的，也让外务府派人好好收殓。”
这边刘文圳折回慎刑司，那边姜姑姑接太小寺人奉上的宣纸，冲乾清宫的方向三叩首，起家后一脸欣喜兼痛心，“头先娘娘就又气又累地病过一场，今儿八殿下、六殿下前后沾上是非，娘娘即委曲又忧心几乎阙畴昔，这会儿还起不来身。还好，还好皇上肯信娘娘，圣听腐败未曾错怪娘娘。”
殿内昭德帝紧走几步，托住孱羸施礼的姜贵妃，打量着姜贵妃素衣素面的“病态”，不等姜贵妃开口自辩请罪，就尽是疼惜地叹道：“爱妃不必赘言，朕如果不信你，又怎会急着来看你？”
若不是想保护姜贵妃，何必特地让外务府出面，给那些必定要死在宫外的涉事寺人善终？不管皇上内心是如何想的，起码面上不信鞠问的成果。
刘文圳暗骂一帮龟孙子本身找死就算了，凭白给他招了个苦差事，答话的声音轻得仿佛怕轰动猛兽的鸟雀，却听上首传来不轻不重的笑声。
姜姑姑立时笑眯了眼，并不进寝殿服侍，只殷勤接待刘文圳。
他在慎刑司泡了小半天，不怕问不出话来，就怕问出皇上不想听的话。
姜贵妃看向一同映在镜中的姜姑姑，勾唇轻笑道：“如果？我敢赌，就不怕如果。这宫里最求不得的就是非黑即白四个字，大事化小、小事胡涂揭过，才气在这深宫过得好活得好。我明白这事理，皇上和太后只会比我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