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明天是老太太的花甲大寿,虽不大办,来的来宾也很多。如果让内里的人听到三奶奶弹如许的曲子,到老太太和太太面前嚼舌头,又少不了一场是非。再说三奶奶月分不小了,就是不为本身,也要为肚子里的哥儿想想。”
流书听汶锦越弹越伤感,忙说:“三奶奶,大夫让你常常走动,奴婢陪你到后花圃逛逛。明天有亲戚家的女人们来贺寿,她们崇拜三奶奶,都到处探听你呢。”
清扬的琴音悠悠袅袅,缭绕在锦乡侯府上空,余音委宛。本是欢畅喜庆的曲子,却掺杂着难过哀伤,令闻者不由感喟,不经意间,就被带入强颜欢笑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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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程琛是江东省的学政,兼江东青山书院的传授,是博学多才、见地高远之人。汶锦得父亲言传身教,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及笄之年就是名满江东的才女了。因她出身清贵之家,又以德行才学立品,被闺阁女子引为表率。
陆太后居于深宫,也晓得苏宏佑是都城驰名的纨绔后辈,她心疼汶锦,可事已至此,不便表态。汶锦也被这个成果击懵了,本是很有主意的人,一时也没了主张。程琛及程氏一族也不看好这门婚事,为取信于天下人,只好勉强答允。
沪棋和流书都是她的陪嫁丫头,她有身后,苏宏佑接连抬了四房姨娘还不满足,又介入她的丫头。别人都不肯意,只要沪棋点了头,给苏宏佑做了通房丫头。
只如果合适前提的青年才俊,不管流派凹凸,都想在陆太后主理的诗会上一展才调。能夺魁更好,即便不能胜出,也能争夺到崭露头角的机遇。诗会空前昌大,初选、复选以后另有五十名参赛者,此中皇子及王公府邸的世子不下十人。
汶锦点点头,见沪棋欲言又止,问:“你刚从花圃来?有甚么新奇事?”
守在水榭周边的丫头婆子见汶锦到来,也不禁止,都齐齐跪下了。流书见汶锦要进到水榭,从速拦住她,被她呵叱了一顿。她现在满脑筋都是奸情,也没想太多,她排闼出来,看到赤条条的男女行欢正酣,她有内心筹办,仍怔立当场。
为苏老太太及前来贺寿的来宾操琴扫兴是汶锦送给苏老太太的寿礼之一。这份礼品无所谓轻重,关头是能听名满天下的才女操琴能拨高身份。
欢畅的嗟叹声和粗重的喘气声从水榭内传出来,毫不粉饰地传达着行淫的欢愉,令闻者面红耳赤。而他们仿佛浑然不觉,还很尽情地开释着身材的本能。
“你来干甚么?”苏宏佑趴在叶玉柔身上,咬牙喊呵。
“仁平之乱”畴昔两个多月了,殛毙的血腥之气已然散去,都城又规复了往昔的繁华喧闹,就连残存在人们心中的惊骇也渐渐消逝殆尽了。
“三奶奶要去后花圃吗?”
在赛诗会上夺魁的男人只要身无残疾、年青未娶,边幅过得去,不管贫富穷达、门楣身份,汶锦都会嫁。汶锦的父母和程氏一族都很开通,不但不指责她不循分,反而声明会给她双份嫁奁,更增加了这场诗会的引诱力。
从汶锦居住的院落到后花圃的水榭有一段路,沿途碰到很多丫头婆子。她们有的迎上来很不安闲地施礼,有的远远看到她,就仓促跑开了。
沪棋愣了半晌,才低声说:“叶女人来了,正在后花圃的水榭……”
迄今,她有身五个多月,在苏家的但愿和依托就转移到孩子身上了。
芳菲四月,叶碧花浓。
“见过三奶奶。”沪棋带一个小丫头劈面走来,给汶锦见礼,神采极不天然。
最让人不敢信赖的是如许的姻缘还是程汶锦本身求来的。
汶锦沉浸在琴音里,听到丫头的话,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说:“这是一首欢乐轻巧的曲子,弹着弹着就变了味,我也是偶然之过。幸亏刚才去给老太太贺寿时没弹出哀伤的曲调,不然不消别人嚼舌头,就直接给老太太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