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芙巡演这些日子, 他们微信或是电话保持联络,平常切题十万里,甚么都说, 就是不说想与不想。
傅聿城点头,“我出去逛逛。”
傅聿城和梁芙想往回撤已经来不及,被前面人流裹挟着只能持续往前挤。
“可不是,要跳早跳了,非得等差人都到了……”
梁芙感受或许是起了风,风里夹着都会车水马龙堆积一天的灰尘,让她迷了眼,不敢伸手去揉。
背后不知被谁一推,梁芙一个踉跄,差点往前倾倒。傅聿城抓着她手臂猛地一拽,将她搂进怀里。火线推搡不竭,他一应都替她挡了下来。梁芙几次转头,瞧他被人群挤得站立不稳,神采却还安静如常。
傅聿城身影一动,她便当即拖着行李箱跟上前去。
人群里忽有人惊:“跳了!”
“我只是想过来坐一坐。”
这是时隔多年,他第一次敢去回想那天,他的生命以十岁为节点,被泾渭清楚地分红了两段。“……很浅显的一天,他出门的时候乃至还打扫了卫生,带走了渣滓。那每天也很阴沉,因为那之前一向鄙人雨,以是我记得很清楚。”
人走得缓慢,等她抓紧两步赶上去的时候,只瞥见火线倾斜的树影,一群飞蛾晕头转向地往路灯的灯胆上扑,傅聿城消逝在公园门口。
梁芙疾跑几步,到他跟前伸手一拦。他这才停下。梁芙再去握他的手,他这回没再挣开。
……
公园是这地区的绿化重点,依着一小片湖泊而建。今晚没有风,那湖水一片沉寂,他们沿着树影覆盖下的湖堤沉默往前走。
梁芙瞪他一眼, “敢提这个字,杀无赦。”
他愣了一下,身材一颤,烟灰跟着往下落。
傅聿城在那台阶上坐下,扑灭一支烟,又向她瞥来一眼,表示她过来坐。
不知走了多远,傅聿城停了下来。
他低垂着眼,目光如淬霜雪冷到顶点。
人声鼎沸,群情纷繁。
梁芙几近、差点是哭出来了,不知因为惊吓还是因为担忧,“你……”
“那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要真受了甚么委曲,死有屁用!不如拼口气拉个垫背的……”
不是。她对傅聿城不是如许。
傅聿城仿佛真没有目标地,哪儿有路便往哪儿走,偶然遇见红灯,他似是回过神来,留步等在斑马线前。红灯变成绿灯,再变成红灯……一个一个绿灯畴昔,他就站在原地不动,无数的人与他擦肩而过。
“没劲儿,必定又是作秀!”
梁芙下认识转头,但是傅聿城行动比她更快,蓦地往她身后迈出一步,将她视野挡得严严实实。一霎暗淡,梁芙脑袋撞上他的胸膛,手臂也被一把箍住,防着她转头去看似的。
她坐在那儿,盯着那柄小水枪的时候,傅聿城的声音俄然就响起来:“我爸,是跳楼死的。”
忽觉背后有人靠近,梁芙吓得一个激灵,转头去看,倒是傅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