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李梦龙明白内里的关窍,立即说道:“伴计不必多言,贫僧有火伴要等,须得在龙门堆栈盘桓几日,银钱有些不敷使,给我白饭便可。待我火伴到来,酒海肉山也任得你上,当时如果银钱不敷,我叫我那火伴将龙门关千户的脑袋拿来给你抵账如何。”
反而暴露俭朴的笑容,假装没听懂李梦龙说甚么,说道:“客长哪的话,我们龙门堆栈小本运营,讲究的就是来者便是客,不管是和尚还是尼姑,上门我们就号召,一百两的买卖我们做,一文钱的买卖我们也做。”
翻开尽是灰尘的门帘,堆栈浑家声喧哗鼎沸,与沉寂空旷的大漠,仿佛是两个天下。
李梦龙到来后,堆栈内的鼎沸的人声仿佛也小了一点,几道隐蔽的视野从窗户边、墙角里窥测过来,将他重新到脚看了一遍。
实在遍观天下各地佛教徒,只要在中国汉地的佛教徒才会烧戒疤,看看密宗、少数民族的佛教徒,都是不烧戒疤。烧戒疤是元朝和尚发明,经历数百年才传播开来,不过在新中国建立后又被废除了,以是明朝中叶的和尚头上没有戒疤一点也不奇特。
光阴偷偷溜走,六合间光芒云影垂垂消逝,浑圆的夕照贴着戈壁的边线渐渐落下。
李梦龙如此说的意义就是,招子放亮点,洒家身上没钱,少来打我的主张,如果果断同我作对,我厥后的火伴定会将你们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他双手合什行了一礼,接着翻开手掌,笑着对皮肤乌黑的伴计说道:“贫僧是削发人,身无长物,除了手中这块碎银,施主如果能在我身上摸出别的财物来,定是佛祖显灵。”
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沙丘绵绵起伏朝着天涯延长,茫茫黄沙漫天飞舞,它雄浑而庄严,它无边也无涯。
炙热的沙海将热气透过鞋底传入脚心,百纳的鞋子里已经积满汗水。
不晓得不觉间他的手悄悄的在李梦龙胸口、腰间、衣袖掠过,凡是能放财物的处所被他帮衬个遍。
历经千辛万苦,义士丧失惨痛,但最后公理获得蔓延,反派被千刀万剐,算是皆大欢乐的结局,只可惜青霞姐姐被流沙埋了。
穿越时空的奇妙在这一刻让他深深迷醉,嘴里喃喃道:“万里黄沙之间,存亡爱恨交缠,侠义暗中狠恶对抗,用刀与剑、血与火谱写一曲壮志悲歌。哎,如果没有那该死的体系任务,该有多好!”
李梦龙深一脚浅一脚艰巨地行走在戈壁中,在茫茫的沙海留下了一串串结壮而清楚的足迹。
“喝碗酒来撒泡尿,大漠里的男人爱妹娇~~我的小呀弓足呀~~爱妹娇!”
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茫茫黄入天。
伴计俭朴的话语,竭诚的语气,纯熟老道的伎俩,让人生不起任何戒心。
感慨结束,带着浑身风沙,朝着龙门堆栈奔去。
忽又叹了口气,抛了抛手里的碎银:“吃酒肉倒是于我无碍,只是银钱不太够花呀。罢了,看来是佛祖不允,伴计,给我来碗白饭。”
皮肤乌黑的伴计脱手脚被人揭露,倒也没有太大反应。
戈壁那一头,一杆灰扑扑的酒旗懒洋洋地悬着,酒旗下黄泥砖垒砌的房屋已经破败不堪。
李梦龙心底嘲笑,一文钱的买卖也做,亏你说得出口,只怕是要把费钱的人做成肉包子吧。
抖了抖身上的沙土,揭上面巾,肩上披着条灰布毛巾的伴计笑嘻嘻迎上前来,殷勤的帮李梦龙拍打身上残留的沙砾:“客长赶路累了吧,先坐下喝口茶喘口气。不是小的夸口,小店的灞上肥羊做的是一绝,如果客长想喝酒,小店另有陈年高粱。待客长吃饱喝足后,再给客长安排一间上房,客长好好安息一夜,养足精力,明天赋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