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颜子廉口气峻厉，“若没有封将军和赵傅义的合力，统统都是徒劳，燕思空，你们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还是病急了乱投医啊，竟然想瞒着封将军起事，还想把太子扯出去？你就没衡量衡量本身？！”
“那我们该如何就这个计？”燕思空见颜子廉笃定的模样，晓得其定然已经有了锦囊奇策，可他还是没想通颜子廉想干甚么。
“如此一来，封将军岂不就要用那份蓄意刁难的列题来考核？”
年关将近，燕思空也要筹办搬去新宅了，他固然并不想搬，但此宅乃圣上亲赐，再拖下去，不免落人话柄。
燕思空心中一沉，千万没推测颜子廉会如此大胆。
颜子廉深吸了一口气：“至于谢忠仁，我早已猜到他找你的目标，他所说也并非危言耸听，陛下对我的态度日渐冷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若内阁首辅变成了只会曲意巴结、妖言媚上的佞臣，这朝廷另有救吗。”
颜子廉寒声道：“在那之前，我就会弹劾刘岸，不经内阁票拟而私改列题。”
“……我择日亲身拜见封将军。”颜子廉凝重道，“思空，若无完整掌控，我毫不妄动，就算被裁军、调兵，我们仍有一线朝气，可‘那事’一旦失利，就是万劫不复。”
“……门生明白。”
“我已跟世子筹议，只要能变更那两千封家精兵潜入山海猎场……”
“门生明白。”在宦海当中，师生之情是比姻亲、同亲还要紧密、坚固的一种纽带，因文人有尊师重教的传统，敬师如敬父，同一年的进士，都算作那一年主考官的门生，入仕以后也多数方向教员的派系，少有例外，以是若燕思空为了私家恩仇被判本身的教员，那但是大逆不道，换谁也不会轻信的。
“然后，那分内阁已经审过的列题还压在刘岸手里，谢忠仁定会压服刘岸，与你窜改列题。你以惊骇被我发明为由，只改题，不准他们流露风声，改完以后，谢忠仁就会把这份列题偷偷呈交陛下，让陛下批红以后，直接给封将军。”
“教员不必奉迎陛下，但也不得不防陛下对教员倒霉。”
燕思空忙进忙出地迎着来宾，不一会儿，门房通报颜子廉来了，他赶紧去门口驱逐。他天然是往颜府送了请柬的，但以颜子廉的职位，凡是不会亲身来，送份薄礼已是给足面子，躬亲赴宴，不过是要借机与他议事。
“若封将军能通过京察，裁军一事能够另有转圜的余地，起码没有了京察这个借口，陛下不好治他的罪。”颜子廉沉声道，“眼下处境之艰巨，底子顾不上甚么‘得’，只是在极力减少我们的‘失’。”
“门生正有此意。”燕思空道，“此女乃顺天府尹的至公子周觅星的红粉知己，周觅星差点纳她为妾，门生与周觅星交好，已想好了这出戏该如何演，教员固然放心。”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文斗的机遇，他必然要办到！
颜子廉此举，是赤裸裸地刀剑来往，是硬碰硬，是没有对策之下的对策。因为倘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颜子廉弹劾的底子不是刘岸，而是天子。
搬了新宅，天然要道贺燕徙之喜，何况来岁燕思空就要迎娶皇女，一时可谓风头无两，受邀插手燕徙晚宴的就多达百人，送礼之人更是要踏破门槛。
言毕，颜子廉面色愈发丢脸：“那日你跟我发起，我就担忧封将军不会应允。”
燕思空重重吁出一口气：“教员的战略，确切值得一试，门生只是担忧教员……既然教员情意已决，门生自当大力共同。”此计固然凶恶，但他们背后的刀枪更锋利，再退下去，就要开肠破肚，死无葬身之地了。
颜子廉点点头：“要成事，需每一步都天衣无缝，才有能够骗过谢忠仁，你之前说过，那汀兰阁花魁夜离是谢忠仁安插在烟柳街的眼线，你与她素有来往，此人或可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