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兰亭想了想：“赵将军。”
“燕思空啊燕思空。”祝兰亭的面庞有几分扭曲，“你内心甚么都明白，却能看着狄将军去送命，看着辽东将士、百姓无辜捐躯，你……莫非就没有别的体例吗？”
“韩兆兴必有一场大败，介时，陛下就不得不换上赵将军，并且必然会迁怒谢忠仁，当时，就是我等候多年的良机。”自从亲眼目睹了颜子廉和封家的了局，他才明白，费经心机剪除阉党，只是扬汤止沸，想要斩草除根，就要灭掉谢忠仁最大的依仗——皇宠。三年来，他费经心机奉迎昭武帝，就是要玩儿一手釜底抽薪，只要韩兆兴一败，谢忠仁就离死不远了。
燕思空则淡定自如地任凭她去闹，俩人的“家事”早已沦为京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乃至传到昭武帝耳中，但昭武帝也管不了这个娇纵的皇女，乃至反劝燕思空纳妾，燕思空恰是操纵昭武帝的惭愧，一步步博得皇宠，比之谢忠仁，现在他才是御前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燕思空给祝兰亭倒了杯茶：“祝统领消消火，我那桌子一定禁得起你一掌。”
用过晚膳，下人通报，祝兰亭求见，随后将人引到了书房。
“与那宦官狼狈为奸，为世人所不齿，如许的功名利禄就是你想要的？你、你可曾有半点风骨！”万阳红着眼圈骂道。
世人倒吸一口气，这话未免太暴虐了。
燕思空也沉默了。
燕思空不卑不亢道：“夫人言重了，此你我家事，我又怎会拿来叨扰陛下，但陛下体贴燕家是否有后，也是人之常情。”
“不急。”燕思空回到寝卧，下报酬他换下朝服，他坐下喝了杯茶，平复了一下情感，才打起精力，去对付燕府的祖宗——万阳公主。
“那为甚么当初不让赵将军去？”祝兰亭眯起眼睛，“莫非，你就想让韩兆兴败？”
燕思空一见他黑着的一张脸，就晓得他是为狄将军而来。
封野。
穿过回廊，老远地，燕思空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不错，我泱泱大国，已几近无可用之帅才，能与卓勒泰雄师对抗的，只剩下这两位将军，而狄将军出身江南，驻守中原，没尝过北方的卑劣天候，且年龄已高，赵将军出身西北，正值丁壮，最首要的是，十七年前，他就曾率兵追击卓勒泰，卓勒泰对他有所顾忌，更想一雪前耻，此番情感之下，最轻易出错，不管如何比较，赵将军比狄将军胜算大很多。”
燕思空淡道：“如何，夫人又发脾气了？”
祝兰亭沉声道：“燕思空，你明知狄将军去了是送命，为何不禁止？”
“不准！”万阳想也不想，厉声说道。
燕思空换了一口气，淡道：“祝统领，我知你心中对我尽是猜忌，这世上本无人懂我，离我越近，便越是不会信赖我。但有一件事，我知你是看得逼真的，那就是我对谢忠仁的恨，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必会为本身、为朝廷、为天下人肃除毒根，这不就是你当初放过我的启事吗。”
燕思空轻声说：“殿下是金枝玉叶，万千宠嬖于一身，不会懂的。”
“公、公子……”下人颤巍巍地看着燕思空。
万阳转过身来，冷冷瞪着燕思空：“本日我回宫给母妃存候，她竟然也劝我生孩子，是不是你又向父皇进了甚么谗言！”
下人苦笑着点点头：“您快去劝劝吧。”
万阳气得直抖。三年来，她与燕思空的相处一贯如此，任凭她雷霆暴雨，燕思空向来斜风细雨。
当年祝兰亭奉旨搜捕封野，他天然想到了燕思空，乃至找到了燕思空和佘准劫狱的证据。
万阳一张小脸通红：“你这般凶险卑鄙，如果有了子嗣，岂不是更加大晟留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