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候如此倒霉作战，攻城又是下下之选，末将觉得，卓勒泰想和，放您返来就是一个信号。”
韩兆兴也深思了半晌，才道：“若我诈降，引卓勒泰进城，我设伏围捕，何如？”
“何为机会成熟？”
陈宇隆回吼道：“蕞尔蛮夷，胆小包天，还不上马跪匐我大晟天子天威。”
韩兆兴拔高了腔调：“莫非便任我将士自生自灭？”
一阵沉默。
元卯亲身去策应韩兆兴。
韩兆兴听完，一阵沉默，半晌才道：“卓勒泰领兵七万。十则围之，五则攻之，金贼二十倍于我，天寒地冻，倒霉围城久战，必攻之。”
韩兆兴神采乌青，没有说话。
韩兆兴含泪道：“若不是四千将士尚在金贼手中，我何故有颜面苟活于世。”
“城中粮草、兵甲环境如何？”
十几名晟卒俘虏收回凄厉的惨叫、哭嚎，跟着北风吹散于空中，的确阴入骨髓。
元卯目露寒芒：“若他通敌，我就亲手杀了他，待此战告终，我再向朝廷请罪。”元卯刚毅清正的声音糅杂在凛冽北风当中，凭添几分严肃，令人不敢置喙。
当日陈宇隆带回韩兆兴存亡未卜的动静时，他们已认定此人凶多吉少，现在他竟又返来了，不测之余，世人都表情庞大。
韩兆兴这才想起那日练兵场上见过，他也未在乎，仓促走了。
元思空正要叠加借口，就听着城墙上传来一阵响动，尖兵吹起了号角，两短一长，是仇敌来袭的信号。
韩兆兴单骑回城，胯下战马还是他的战马，但那马儿便跟人一样失魂落魄，士卒战死，主将苟活，这是多么的热诚。
“李大人亲去京师求援。”
陈宇隆气得脸都扭曲了。
元卯叨教道：“总兵大人，眼下我等当如何应对。”
莽花尔给部下比了个手势。
“他放我返来是劝降。”韩兆兴摸了摸额头，“我若不降，那四千将士命不久矣，不如想一战略，诈他一诈。”
城门守将极不甘心肠喊道：“开门，迎韩总兵回城。”
元卯是个极有才调的人，清正廉洁，治军有方，不然不会而立之年就当上千户，他之以是没有高升，独一的启事不过是不兵戈，没有契机罢了，反观韩兆兴，固然位居辽东总兵，却屡尝败绩，先丢擎州，后失潢水，半个辽东都被他糟蹋没了，若让他来执掌广宁保卫之战，怕是广宁也难以保全！
元思空躲在最埋没的处所，往外一看，只见一队女真轻骑踏雪而来，战马速率不快，细心看去，每匹马的前面都拴着一名晟军士卒，正跟着马跌跌撞撞地跑着。
“元卯。”
城墙上的人满脸惊怒与不忍，眼睛都要瞪出血来，更有很多兵士脸上显出了惊骇。
“李大人安在？”
莽花尔连问三遍，一声比一声吼得短长。
“是。”
元思空呆呆地看着那些被大火腐蚀、无助而绝望地在地上翻滚的士卒们，身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元少胥面露一丝愧色：“那你也不要跑到这里来，回议事厅等着。”
这是多么的残暴，这是多么的残暴！
“此乃末将之子，前来送饭的。”
元卯顿时反对：“不成。若卓勒泰在此中安插特工，必酿大祸。”别说1、两千人，就是放返来一个，都有能够被卓勒泰重金拉拢了。
元卯拱手道：“总兵大人便当他们都已死在了冒儿谷吧。”
元卯站在城头，看着烦躁地在雪地里来回碾踏的马儿，和描述狼狈的韩兆兴，心头有一丝踌躇。那匹马他是认得的，并非辽东马，也不是秦马，而是曾经缉获过的血缘纯粹的女真马，放眼辽东也找不到一匹比它更好的马，天然被总兵大人支出麾下。好马也需良将把握，现在这马儿可另有一丝女真马的雄浑派头，便跟着韩兆兴一样充满了败军之将的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