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准冷道:“你是真的想救国救民,还是对权力上了瘾?”
“等我的动静。”
“佘准,你我了解十数年,心知我对繁华繁华、财帛酒色毫无兴趣,对奸猾误国、尸位素餐的官员恨之入骨,我想要权,是因为有了权,才气做我想做的,这一点,你要信赖我。”
“说吧。”
“我要禁止这统统。”燕思空拔高了音量,“这腐朽的王朝死了便死了,但若它死了,苦的是中原百姓,既然我有机遇禁止这统统,又怎能无所作为?”
燕思空慎重地点点头:“我会返来的,带着遮天蔽日的雄师,返来。”
燕思空不疾不徐地说道:“年初赈灾,用掉了白银八十万两,这此中有大半进了小我的口袋,辽东一战,短短数月已经花了一百三十万纹银,并且还要持续不竭地狠狠地吃银子,现在为了抵抗封野,估计百万两的军费是少不了的,你可知国库每年收盈是多少?”
“如你所言,身为男儿,哪个不想建功立业,哪个没做过君临天下、坐拥江山的大梦?你如何就晓得他不想。”
“哪又如何?人皆有一死,身为男儿,若没有建功立业的弘愿,岂不是白活一场。”
“我心中早有此筹算,统统都照我的打算走,现在我能够名正言顺地做晟军的说客,在晟军与封野之间周旋。”
燕思空嘲笑一声:“我说上一句话,别人听来像狗叫,若不能执掌大权,谈甚么修齐治平,谈甚么救国救民,只要我另有一口气在,毫不会放弃。”
佘准怔了怔:“但是,眼下处所的造反都不成气候,朝廷也在赈灾,辽东有赵傅义挡着,瓦剌尚没有从四五年前的败北中复原。”
“你是否感觉我在危言耸听?”燕思空沉声道,“现在看来,虽算不上承平之世,但还不至病入膏肓,药石无灵,据闻客岁的国库,尚是贯朽粟陈,非常敷裕,但若我奉告你,来岁、最多后年,国库将无银可用呢?”
佘准眯起眼睛:“南玉,你是很聪明,许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但这人间之事,不能尽如你料,你想做的事,比斗倒谢忠仁要凶恶千百倍。”
阿力要求与他一起去河套,因西北蛮荒,穷山恶水,此来路途上不晓得有多少凶恶,但他不让阿力跟着。
“‘周旋’?南玉,你的目标到底是甚么?”佘准口气转冷,“你若说你当真想劝封野投降,我断不会信。”
燕思空眉心一皱:“依我对他的体味,他受不了那样的束缚。”
“不错,明武之治的大晟,万邦来朝、威服四海的大晟,最鼎盛期间,加上天子的私库,一年收银靠近千万两。但从昭武帝开端……不,从他爹开端,国库最丰盈的就是前两年,通过削藩和江南海税增加的大笔入账,达到了近六百万两。可现在,削藩已畴昔多年,无处可削,逐步能够不计,而江南海税,顿时就要收不上来了。”
佘准站起家,正色道:“南玉,此去西北路途悠远,不知有多少艰险在等着你,你要保重。”
没了银子,如何强大的王朝都将摇摇欲坠。
“南玉,你这是铤而走险。”
“佘准,我不信你甘于一辈子流浪江湖,你就不信俯仰天下、青史留名吗?”
当年他迎娶万阳,回绝放下统统跟封野走,俩人已恩断义绝,厥后他背叛阉党,臭名远播,现在再相见,封野会如何看他?
佘准沉默了。
佘准也奥妙地与燕思空在府内又见了一面。谢忠仁入狱待审,佘准亦是大仇得报,面上真正有了神采,不似之前,用玩世不恭来粉饰心中的担忧。
“南玉……”佘准欲言又止。
他真的不敢想下去,他终有一天要面对封野,想一千遍一万遍,也无济于事,只是徒增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