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何时见我。”
“阙忘……”燕思空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阙是个并不常见的姓，他乃至从未与阙姓之人有过寒暄，他诘问道，“你到底是甚么人！”
“是。”
因为俩人行动太大，那茶盘已经被碰翻，酒菜撒了一地。
“报仇？”封野面上闪过一丝狰狞，他阴冷地说道，“你欠他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入夜以后，营地里响起了鼓乐声，想来应当是封野为了失而复得的神驹，正在举宴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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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燕思空又打量起那小卒：“你明天吃上酒了？”一开口，他愣了一下，声音沙哑，喉咙干痛，看来是真的病了。
他等候快些见到封野，起码他要向封野解释清楚，当年封家军擅闯山海猎场，跟他没有涓滴干系，可他又惊骇见到封野，他怕封野不会再信赖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那冰冷的、陌生的眼神，比这寒夜还要令他煎熬。
固然如此，他也半步没动，封野军令之严明，可见一斑。
几个保卫纷繁单膝跪地：“拜见阙将军。”
燕思空看着阙将军，他搜肠刮肚地回想着这道声音，他肯定他在哪儿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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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连你们狼王都不敢来见我，何况他麾下的一条狗。”
“……改了。”
阙忘愤然松开了他：“你公然叫人一刻也不能松弛！”
封野也确切该恨他，他骗了封野很多次，如果当初他跟封野走了，现在统统会如何呢？可惜人生一世，没有“如果”二字，他悲伤，他难过，他也无可何如。
“狼王说此人生性狡猾，如两脚野狐，不要与之扳话，你们没听出来吗？”一道明朗的声音自账外响起，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呈现在了帐内，他身姿矗立，器宇不凡，但脸上却覆着一个乌黑的面具，从嘴往上全遮住了。
小卒不说话。
燕思空被他看得内心发毛：“你到底是何人，当年为何跟踪我，又为何救我。”
阙将军半蹲下身，将茶盘放在了燕思空脚边：“燕大人，饿了吧。”
阙忘怒道：“饿着吧。”说完拂袖而去。
“我是大晟使臣，又是你们狼王的妹婿，如何也不能饿着我吧。”他尚没有饿到需求讨食的程度，只是想借这小卒探探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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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卒看了燕思空一眼：“一会儿就有人来换我了。”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双眼睛天真而敞亮，不知是谁家的儿子，这般幼年就上了存亡疆场。
燕思空动了动酸麻的手脚：“那阙忘为何一向戴着面具，莫非太丑了不敢见人？”
“……不晓得。”小卒干脆转过了身去，不再看燕思空。
“你休得胡说八道。”小卒忍不住骂道，“狼王想见你就见你，不想见你就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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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被扔到这里后就没人管了，半天下来饥肠辘辘，但见营内守着他的士卒也是心不在焉地不断往外瞄，定是馋酒了。
他端起碗，把那稀粥喝光了，聊胜于无。
小卒踌躇了一下：“我……那我去问问。”
小卒也瞄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说话，明显是昨夜被阙忘怒斥后，不敢再理睬燕思空了。
阙将军沉默半晌：“乡音易改，出身难却。”
燕思空撑起了身，在帐内值守的还是明天的小卒，他见燕思空醒了，就从一旁端来一个碗，放到了燕思空脚边：“吃吧。”
“我之于燕大人，约莫是个不肯相见的人，燕大人之于我，倒是个非见不成的人。”
燕思空平复了一下情感，伸手摸了摸本身的脖子，那柔滑的皮肉已经擦破，指腹轻触，仍觉刺痛，想起封野勒紧他脖子时那寒气四溢的眼神，固然马鞭已不在颈上，他仍然感到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