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茂仁后,燕思空并没有急于去黔州,他彻夜未眠,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昭武帝的疏奏,另一封,写给一个多年来从无手札来往,但他一向挂念着的人——废太子陈霂——现在的楚王。
燕思空面上毫无异色,笃定说道:“没有,教员也知此事凶恶万分,不肯将我卷入。”
沈鹤轩目光果断:“食君之俸,为君分忧,若和不了,拼尽性命,我也要守住黔州。”
燕思空点头:“好。”
燕思空顿了顿:“是靖远王府的管家带着一批死士去劫的囚。”
沈鹤轩为燕思空眸中的果断而有所动容,他道:“现在你有何筹算?如许的诏安前提,是千万不能上报的。”
他一回城,顿时去见了沈鹤轩,沈鹤轩面色惨白,短短十几日,削瘦了一圈,他想起进城时,那残破的城墙已经被修复,定然是下了一番狠工夫的。
沈鹤轩沉声道:“我人微言轻,告密你有甚么用处,且事已至此……封野可开出了投诚的前提?”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甚么用,我亦是心中忸捏,想要亡羊补牢,才奏请陛下让我来游说封野的。”燕思空感喟道,“我与封野,亦敌亦友,若非看在公主怀的份儿上,此去敌营,他当真能够杀了我,但他传闻陛下成心为封家昭雪,心中已有所摆荡。”
他回到茂仁后,城门守将虽对他仍然恭敬,但看他的眼神较着有些非常,谎言这东西,就像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风,每张喘气的嘴都带着,最是无孔不入。
固然可惜,但若沈鹤轩当真威胁了他的大计……
沈鹤轩抿了抿唇:“动的是甚么‘情’?断袖之情吗?”
沈鹤轩思考道:“有事理,可我更担忧的是,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他来河套这瘠薄动乱之地,不会只是为了战马,若他的目标,是大同军呢?”
“你……”沈鹤轩俄然转了转眸子子,想到了甚么,“封野当初反对你与万阳的婚事,并非嫌弃你出身寒贱,而是因为……”
“不如你先上书一封,探探陛下的口风。”
“我二人却有一些纠葛,至今仍相互记恨,且充满猜忌,不过当时,我们都以大局为重,是至心想救靖远王的。”燕思空不敢透露本相,沈鹤轩过分聪明,若再让此人往深了想,或许就会思疑他和封野沆瀣一气,另有图谋。
燕思空苦笑一声,这颗心已经痛到麻痹,却为何还会不甘啊。
沈鹤轩忧愁道:“可陛下最好面子,就算是遭到阉党蒙蔽,圣旨毕竟是他下的,君无戏言,现在要承认本身冤枉了忠臣,恐怕……”
“他要陛下为封家正名,昭告天下,规复爵位,要将包含谢忠仁等参与谗谄封家的官将都交给他措置,要白银百万,要大量的绢布、粮食、珠宝、器甲、马匹等物,乃至……”燕思空点头道,“乃至要陛下赐他封地。”
“燕大人是用何奇策劝动狼王退兵的?”
现在再看这月,他却但愿他和封野未曾相逢,如许一来,在贰心中,封野对他始终有情,他能记着的,便只是封野对他的好……
“这恰是我要和沈兄商讨的,我们要想出一个别例,顾忌陛下颜面的同时,又对封家的明净有所交代的,且对于谢忠仁的措置,要让封野能亲手报此杀父灭族之仇。只要做到这两点,封野再不依不饶,可就不占理了,介时再商讨诏安的其他前提。”
“我亦想过,但大同军已经几番换帅,现在的统帅,是朝廷派来的,未曾受过封家半点恩德,想要皋牢,谈何轻易,何况,中间还隔着黔州,我倒不是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