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南聿用力抹掉眼泪,拉起元思空:“二哥,我们走。”
马车上跳下来一名使臣,留着八撇胡,吊眉细目,鼻如鹰钩,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之人,他整整了袍服,与众官将相互见礼后,也不赘言,直接道:“我乃都察院御史葛钟,奉天子之命巡按辽东,对广宁守城一战之功劳将士予以嘉奖。”
“2、二哥?”元南聿用力推了推元思空,“此人如何回事?皇上为甚么要赏韩兆兴?他除了打败仗可啥也没干啊。”
“啊,到爹了!”元南聿镇静地拍着墙。
元思空的嘴唇悄悄颤栗着,心脏像是被灌了铅普通直往下沉,几近抽暇他满身的力量。
早几个月前,时任辽东知府因病致仕,朝廷还未委派新的知府,暂由总督李伯允兼知府一职,现在李伯允殉难,广宁知州钱安冗算得上是辽东最有实权的文官,也是独一能说的上话的人了。
元思空的心脏就像被横飞而来的巨石砸中普通,刹时忘了呼吸。
元少胥起家迎了上去,急道:“钱大人,您探听到甚么动静了?”
“哎,你们在这里群情又有何用,关头要巡按大人信赖啊。”
元卯猛地抬起了头,一脸灰败。
“钱大人,您可要救救元大人呀。”
葛钟怒道:“如何?你们要抗旨不成?看来在这广宁的地界之上,圣旨还比不上元卯管用啊。”
世人面面相觑,均迷惑起来,直觉事有蹊跷。巡按御史由圣上调派,多以巡查风土民情、黜陟(读至)官吏为目标,或处统统大案要案,也要下放御史以正公允,既是嘉奖将士,为何要派一名巡按御史来?
元思空却笑不出来,但见那葛钟始终冷着一张脸,那里像是要宣读封赏?
钱安冗叹了口气:“哎呀,葛大人与我流露,他手里有李大人亲笔写给朋友的密函,函中痛斥元卯勒迫于他,夺走兵符,逼他去金营送命,他为了尚在广宁的一家长幼安危,只能……”
“不必了,诸位同僚,先接旨吧。”葛钟伸脱手,侍从立即恭敬地双手奉上了圣旨。
元思氛围得浑身颤栗:“胡说八道!”
葛钟喝道:“将此人拿下!”
“对,那兵符也是李大人给元大人的,‘弑夺’二字从何而来?的确是含血喷人!”
元思空看了一圈,见元少胥坐在角落的椅子里,双手捧首,一言不发,他和元南聿跑了畴昔,急叫道:“大哥。”
他惊骇,他仇恨,他气愤,可他更感到不知所措,看着一屋子的大人都在焦头烂额,他……他能做甚么?
钱安冗率先道:“葛大人路途驰驱,必定疲累,驿馆已备薄酒……”
元南聿瞪着通红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爹是好人,是忠臣,御史大人必然会彻查清楚的。”
葛钟将一串长长地封赏名单都念完了,重新至尾,未呈现元卯和元少胥的名字。只见他将圣旨一阖,大声道:“广宁守备千户元卯安在?”
“葛大人,元大人必是被冤枉……”
不,不管做甚么,爹,我定要救出你!
“二哥……”元南聿吓哭了,他用力抓着元思空的手,“二哥,这是如何了?为甚么爹会被抓起来?李大人不是英勇就义的吗,爹如何会暗害他!”
“是啊,这清楚是诬告,是谁如此用心暴虐?”
葛钟摊开圣旨,朗盛读道:“天下之本,惟民为兴,躬以恕道仁人,戡祸乱制蛮夷之武,修礼乐垂宪度之文,不成谓实之不孚也。然夷背信毁盟,乱我国土,故夷夏有辩,其性兽也。辽东府总兵韩兆兴,戍边七载,整军治制,鞠躬尽瘁,赤胆忠心,虽失潢水,后固广宁,退女真夷族千里,救百姓,振我大晟熊威,功弥其过,特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