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走了畴昔。
“你我同朝为官,皆是为安定兵变而来,你才学出众,自当被重用,燕大人不必客气。”
“下官晓得,但,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解难,下官义不容辞。”
“将军谬赞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哦?”
封野轻咳两声,憋着笑,拿腔拿调地叫道:“燕大人。”
封野点头:“这鲍云勇究竟想干甚么?还当真这么等闲就把梁大人放返来了?”
“不……”赵傅义又摇了点头,“许是我记错了,燕大人生得这般面貌,凡人见过,恐都难忘记。”
隔日,鲍云勇就把梁广送了返来,此举又在道理当中,又在料想以外,令人不得不思疑鲍云勇到底在打着甚么算盘。
燕思空含笑拱手。
燕思空将封野拉到暗处,低声道:“方才是你出营接的梁大人?”
此人考了多年进士不中,至今还是个举人,但因为是梁广的子侄,才气留在京中谋差,此时梁广被囚,他比谁都心慌,若只是言语上猖獗几句,燕思空倒也懒得与他计算。
等候了两日,鲍云勇回函了,言辞诚心肠同意将梁广送回,还解释了杀死梁广侍从实属曲解,但招安一事,却只字不提。他如许胸无点墨的人,写不出像样的来往文书,正如他们猜想,鲍云勇身边有谋士。
“鲍云勇将我看得很严,我没法打仗到任何夔州旧部,不过,我还是重金打通了他的一个侍卫。据此人的说法,夔州旧部确有一大部分不平鲍云勇这个草泽流寇,敢公开对抗的,早已死得死、囚得囚,剩下大多是阳奉阴违,他们甘愿投奔梁王,也不肯意被鲍云勇使唤。”
燕思空笑道:“但是陛下祭天那日?”十年之前,他和赵傅义在广宁城有过一面之缘,他不信此人还记得。
“不错,我们便要操纵这点,让鲍云勇与梁王互生猜忌。”赵傅义道,“只是让特工去完成此事,怕是不当,我担忧弄巧成拙,被鲍云勇拆穿我们的狡计。”
燕思空抬开端:“鲍云勇最惊骇的,还是夔州旧部,他的叛逆兵是将近饿死了才不得不反,夔州旧部又有几人是想干造反这类掉脑袋的活计的,还不是因为守备被杀,他们别无挑选,要击溃鲍云勇,还需从那帮人动手。”
赵傅义仿佛就在等燕思空这句话,他神采毫不料外,只是身材前倾:“你……想去夔州?你可知梁大人都遭受了甚么?你不怕送命吗?”
燕思空笑道:“赵将军和梁大人也必能想出奇策,议会时我们再商讨。”
“围城,调集洛阳军,将夔州完整围了,斩断鲍云勇和梁王的联络,放言梁王已经南下直取金陵,将他鲍云勇留在这里做饵,管束我军。此时鲍云勇内有夔州旧部之患,外有雄师围城,他是进是退,都对我们无益。”
赵傅义早已听闻封野与燕思空交好,觉得封野此次带这小翰林前来,不过是想做做情面,予他个建功的机遇,将来也好汲引,本日见这小翰林如此机灵,写就的公文又无可抉剔,难怪能在经筵上讲学,又为太子侍读,看来本身倒是小瞧了他。赵傅义夸奖道:“燕大人好才学啊,思虑又全面,真是后生可畏。”
“下官倒觉得,并非必然要直接打仗到夔州旧部。”
“没错,那现在该如何应对?”
“我也意为此。”梁广沉声道,“鲍云勇其人,看来不过一介粗鄙莽汉,但粗中有细,极会拿捏民气,靠着‘义气’二字把他底下的人利用的服服帖帖。最首要的是,他有一个谋士,传闻此人暮年因考场作弊而被罚毕生不得为仕,若不是此人,鲍云勇恐怕不会当机立断斩了我的侍从,又将我下狱。”
燕思空看着封野霸道又意气风发的模样,一如骄阳之下的湖水,泛着粼粼波光,比如白日里的星斗,那般灿烂,那般耀目,这才是全天下人都看得见的好,而他,统统不过是作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