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中走出一个面相浑厚的男人。
佘准摇点头：“没有大碍。此人天赋异禀，小小年纪，武功竟然如此高强，我差点在他部下走不出。”
佘准如梦初醒，手僵在半空中，又收了返来，轻声道：“你脸上满是泪，擦洁净了再归去。”
佘准伸手撕下了人皮面具，半蹲于他身前，看着他面上的泪痕，收敛了常日的狎昵与讽刺，沉声道：“我不放心你。”
明日，雄师将拔师回京，此行不但班师而归，还将葛钟置于死地，并拿到了他亲手画押的陈罪书。
“对，是我。”燕思空暴露一个狰狞的笑容，“被你冤杀的广宁卫守备元卯之子――元思空！”
“悔怨当年……”燕思空俄然咧嘴一笑，“没有杀了我？”
=
葛钟惨笑两声：“你觉得，凭这个，就能扳倒谢忠仁？”
佘准点点头，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燕思空，俄然，他伸脱手，摸向了燕思空的脸。
“对。”燕思空狰狞道，“便跟你谋反一样证据确实！”
燕思空微眯起眼睛：“你也晓得我冬眠十年，步步为营，我既然敢奉告你，就不怕你晓得。”他一双眼眸恶毒如蛇，“陛下仁慈，多数不会诛连你的家眷，但你若多嘴一个字，我能将函件放入你书房，也能一把火烧了你百口，让你们地下团聚，如何啊。”
葛钟低笑不止，他点着头：“好，好，我画，我画。”
=
燕思空用力抱拳：“保重。”
“是你……”葛钟一步步后退，声音极其微小，毫无底气，“是你……”
燕思空倒吸一口气，眼圈酸涩，几近要落下泪来。
“嗯，保险起见。”燕思空撑着墙壁要站起来，却双腿绵软。
“谢忠仁已经放弃你了，他唯恐遭到你的连累。你与他狼狈为奸，为他做尽下贱活动，存亡关头，他却将你像条狗一样踢开了。”燕思空循循善诱，“你有本日之了局，可全都拜他所赐。”
“很好。”
燕思空苦笑了一下，没有答复。
“别焦急。”燕思空大笑几声，“会去找他们，我要他们的了局比你更不堪，可惜你看不到了。”
快步走出牢房，他紧握着袖中的卷轴，仿佛那东西比他命都首要。直到拐进一个阴暗无光的巷子，他才大口喘着气，双膝发软，身材顺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佘准，你如何还在荆州。”
目送着佘准轻灵的身形消逝于夜色中，燕思空才擦洁净脸，清算好仪容，朝着驿馆走去。
燕思空抹掉眼泪，晃了晃手中的卷轴：“我拿到了葛钟的陈罪书，有了它，有一天我能为我爹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