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另有毓义来接它。
幼清一动不动，僵在树上，等他发号施令。
德昭面红耳赤，赏鹿血，其意不明而喻。
她决定将方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不然梦里都会遇见那般悚然的氛围。
天子笑了笑，方才一幕全然忽视，轻描淡写同德昭道：“本日你那招满月弓实在短长，一箭双雕，可谓可贵，说罢，想要甚么犒赏？”
“老女人了。”
德昭放下书，余光瞥一眼，恰瞥见地上跪着的人。
来喜已从毓义处返来，自作主张在屋外站了会，现在闻声德昭喊他，当即进屋回话，将毓义的话一一说来：“回爷，奴婢刚从毓郡王处返来，毓郡王听了主子爷的话，托奴婢回话，说‘你且同我九堂哥说，愿赌伏输，当日既有了商定，自是要实施的，白哥甚是敬爱，放在身边养两日，九堂哥定会喜好它，自此也就不会再唤我‘猫毓’了。”
太子毓觉道：“三弟说的那里话，你手腕有伤，举弓拉箭已然可贵，若真要点人哨鹿，那也该是为兄顶上。”
他看着她闷头在前打灯照路的背影，瘦瘦的，风从袖子里鼓出来，走起路来像飘在湖上的浮萍。
幼清轻声道：“爷方才瞧的是别人不是奴婢。”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了。
那样的目光，那样的面庞，有那么一刹时，她竟不害怕他了。
别人见了他，都跟见了罗刹普通，如临大敌，唯独毓义，小孩子普通在他跟前玩闹。
再加上他的那些赫赫军功，人间哪有女人会不爱豪杰，器宇轩昂的贵族豪杰，的确是民气所向。
幼清退至一旁，垂首侍立。
半晌后，叹口气，揉揉太阳穴，无可何如，“虽已十六，却还是如此孩童心性。”随便一扫，瞥见那猫躺在幼清怀里，睡得温馨，开口对她叮咛：“这猫，你好好养着，左不过两日工夫。”
他提及旧事，清楚带了几分热诚之意，又是当着天子的面，涓滴未曾忌讳。
幼清抿唇，不敢皱眉，抬起下巴，撇了视野，垂眉顺耳的模样摆在他跟前。
“喵喵喵——”
幼清笑：“奴婢没这福分，这猫是毓郡王的，怎会与我这类寒微之人有缘。”
幼清复又福礼，“毓王爷吉利。”
毓义捂着脑袋哈哈大笑，胳膊搭德昭肩上，“堂哥，何故这般老成姿势？你也就比我大不了多少，呀，掐指一算，也才十岁。”
幼清抱着猫去了前头屋里，刚一出来，劈面毓义抬手接过白哥，任它往肩上攀，半大的少年笑起来格外高兴。
她尝试道：“王爷瞧的，但是心上人？”
德昭面色如常，持续同毓义发言。
“拿着。”
来喜立马遣人备驾，人群中窈窕侍女个个沉鱼落雁，眸里掩不住的娇羞欣喜。
她能想甚么？边幅如她，难不成还想爬上他的床么？
“回爷的话，奴婢叫幼清。”
德昭同天子行围返来，天子骑在顿时，兴趣颇高，指着厥后几个皇子道：“本日谁打猎起码，明日自发拿个鹿头披鹿皮往林里‘呦呦’哨鹿去！”
也许是错觉，竟感觉临出门时德昭的目光竟在她身上逗留半晌。
这般随便，比父子还要靠近，这些年出世入死，铁马金戈，一半是为着天子，一半是为着本身，当年他在宫中做皇子时唤龙潜时的天子一声“二叔”，现在皇子们唤他一声“九堂哥”。堂兄弟再亲，比不得当年的德昭和二叔了。
她长得欠都雅，但是好歹能如愿以偿地嫁给齐白卿。
连只猫的错都要算在她头上。侍女的命，轻浮易断，若能选，下次投胎时定不要再选主子命。甘心做只鸟，自在安闲，飞到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