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与安二老爷差未几年纪,身量高长,形如鹤立,也身着素白长袍,头挽羽士髻,衣袂翻飞,端倪敛敛,长须垂胸,望之清俊儒雅。
香家长房,香家二房,香家三房…
那人走到青石碑前,抬手摩挲着碑沿,点点头:“也只能如许罢了。”
安家的马车队停在一条入山巷子前。
恰好严氏想将安家财产垂垂挪到北方来,南边的铺子也裁撤了一大部分。
本来刚才那人在此处。
她小小的身子跪在大大的土丘前,素衣白衫,纤手扑灭线香,青烟绕着墓碑,袅袅飘散向土丘之上,如哀思,绵绵不断。
立碑祭奠的,该是那献上野菊之人吧。
她有了新的目标,研制引魂香。
一人背动手,身量魁伟,立于窗前并不转头,声线阴冷,只淡淡叮咛:“这线不要了,断洁净点。今后再找机遇。”
那人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抬脚往山下走去,一把清扬的声音传来:“逝者已矣,生者当生,小女人还请节哀。”
到了山腰,山路忽折往山坳中去,又沿路转过一道弯,只见一座青石墓碑立在一个偌大的土丘跟前。
对安二来讲,丧失不得不说非常惨痛。
灵芝一身素衣,头簪白绢花,衬得容色比常日的清丽更添几分堪堪怜意,闻言摇点头:
安敄虽无甚制香的天禀,对经商倒非常感兴趣,瞥见算盘账册,比瞥见香料香器让他舒畅很多。
灵芝见他不流露姓名,也不便再诘问,只当与本身普通,因香家当年是罪族,不好光亮正大拜祭。
灵芝也无妨会在此处碰到外人,见他开口便道出香家,凭直觉猜想这是奉上碑前野菊之人。
位于京西,从北长城连绵往南,起伏数千里。
此香可比她现在防身用的迷香短长多了。
也不知刚才那人与香家是甚么干系,伶仃为此女燃香,该是干系匪浅吧。
丘上土石平整,无野蒿衰草,丘边整齐码着碎石块,显是有人经心打理,碑前另有一束野菊。
灵芝收了猎奇,见日已西斜,又到坟丘前拜了三拜,下山而去。
安二底子不想去,他暗自松口气,丁宁道:“早些下来,走山路时谨慎点。”
灵芝当即屈膝福礼:“奴代香家人谢过大人。”
灵芝猜度着,在碑前跪下,用手指一点点摸索过上面端方的隶书刻字。
对她来讲,除了更怜悯女人,其他没甚么窜改。
她猎奇畴昔一看,也是一座小小青石碑,碑前燃着三柱线香,幽幽飘着枫叶香气。
那是她翻阅《天香谱》时偷偷记下来的一味和香。
小令现在也晓得了,女人并不是安家四女人,是安家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