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欢欢乐喜地起了个早,领着仪仗车马队,到南门外驿站,将远道而来的楼鄯使团妥妥铛铛送进了宫。
心中格登一声,又万分不解,灵芝如何会呈现在景荣的宫门口?
蜃窗日朗兰喷雾,雏树风轻玉霭春。
安二略忐忑地低声叮嘱灵芝:“等见了皇上不要慌,问甚么你照实说就是。”
迎楼鄯使团入京。
再将楼鄯公主并主副使等人安排住进了紫禁城东北角的景福宫中。
她悄悄昂首扫了一眼:景阳宫。
他不知该作何应对,皇上只说带灵芝来见见,见谁,在哪儿见,都没个明白的旨意,他也没法以皇上之名抗皇后懿旨。
不过,懿旨既然来了,也推拒不得。
心头有几分绝望,也有几分放心。
他强压下心头的冲动与迷惑,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持续往南走去。
他有些放心不下,她一小我,为何会呈现在这深宫当中?又要去那里?
又等了几息,方有个姑姑出来唤道:“宣安家四女人,安灵芝觐见。”
他正犹疑,房嬷嬷已侧身往边上一站,做了个伸手的姿式:“四女人,这边请。”
便收了筹办让她归去换衣的手,仓促道:“从速走吧!”
恰是:
话音未落,就被房嬷嬷打断:“奉皇后娘娘懿旨,存候四女人前去觐见!”
一起往东,楼阁华殿更加麋集。
如果没甚么告急事情,又万一赶上皇上忙别的事儿,别说等半日,等两三天都是有的。
灵芝低着头,跟从那姑姑穿过殿门褐红绣梅兰竹菊金纹厚缎垂帘,一股暖意袭来,让她浑身一凛。
对灵芝来讲,上一世曾在宫中住过两个月,紫禁城对她而言不是那么奥秘的处所,是以并不惊骇或者惶恐。
没了日头,灵芝冻得有些颤抖,又走了老远的路,又冷又饿。
头上也无甚装潢,此时低垂着眼,五官倒算清秀,倒是再浅显不过的一个民女。
只听一把带些娇嗔的熟谙声音传来:“你把本宫忘了吗?”
只听景荣一声轻笑,毫不粉饰地透出高高在上的轻视与挖苦。
是景荣公主,灵芝这才了然,想必此处是景荣的宫殿。
朔风一阵烈过一阵,在高深的宫墙夹道间扫过,带起呼呼而啸的厉号。
跟在她身后的灵芝不敢昂首,听得是个王爷,也跟着行了礼,站在一边。
她有些不解,又不能开口问,只好一边跟着走,一起悄悄打量着四周。
待他俩走远,他看四下无人,三两步跨到甬道那头,追跟着刚才的脚步声而去。
后一句是向灵芝说的,说完,先迈过殿门去了。
第二日,灵芝和常日普通打扮,穿一件雪青绣宝蓝并蒂莲对襟褙子,梳垂髻,插素荷铜簪,想了想,又分外簪了两朵珠花,戴了两颗米珠耳铛,比常日里打扮得稍稍持重一些。
那宫女见着他,低下头站到路边施礼,莺声道:“见过王爷。”
“是!”灵芝依言微微昂首,还是低垂着眼。
宋珩扫了一眼,却差点骇出一身盗汗!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他停下脚步,转头对那两个小寺人道:“我随身玩儿的核桃仿佛忘在景福宫了,你俩去给我找找。”
安二见了她,本嫌她穿得过于素净,但一想,宫中娘娘们个个都是金银着身、花红柳绿,皇上俄然见到个清丽素净的才子,岂不是更新奇新奇。
灵芝光荣本身出门前多吃了几块款项枣糖糕,才气有力量跟着安二一起从宫门走出去。
灵芝听到进宫的动静时,并不如安二设想中惊奇。
却说靖安王宋珩,迎来了皇上派给他的第一个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