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好查查离月,再查查叶鸿。”
灵芝带着小令冒充往回走。
灵芝被她一提想到宋珩,想到那日梨花林中一幕,心头微微一跳。
坐回炕上拿起针线,只觉心头莫名烦乱,如何绣都下针下不好。
灵芝想起与槿姝夜探沉香阁时那身衣服,那么穿戴也不错,再配上男髻,探身对小令低声道:“等我们去了西疆,就扮作男人。”
孔嬷嬷又交代了几句,方带着人告别而去。
小令忙禁止,“可万一是其他刺客呢,女人,太伤害了。”
当夜,灵芝秉烛而战,将头发用帕子缠起来,脱了束手束脚的窄袖褙子,只着月蓝中衣,带上顶针,端坐在绣屏前,一针一线扎着牡丹花瓣儿。
“是。”叶鸿肃立道:“那世子这边。”
三月十四,月已近满圆,似一轮银盘挂在中天。
灵芝摇点头:“当然不去景福宫,去前次那临风亭中看看景象。”
可这绝对是程云霜无能出的事儿!
明黄琉璃的歇山顶鳞波闪闪,翘檐飞拱的楼台亭阁如披纱笼烟,清辉满殿,苍苍茫茫。
小令也迷惑地往外张望:“如何了?”
小令看得直捂着嘴乐,灵芝横她一眼。
漱芳斋外便是御花圃,她刚往前走一小段路,花丛中就有提着灯笼的巡卫喝道:“甚么人?”
他身边跟着的青衣保护摇点头:“来人技艺超凡,避开我们核心暗哨,直接摸到院内,杀了人再分开,并没有拿走东西。”
宋珩假装与叶鸿闲谈着并排往外走,二人都抬高了嗓门。
影儿,他查过她,孤女,从小被卖入妓馆,三年进步令媛阁,再无其他可疑之处。
“没查出来甚么线索吗?”
“那程女人呢?”汪昱脸上如乌云压境。
灵芝循着声音往东面看去,模糊可见东边天涯有昏昏火光。
热烈了一天的梨花宴终究结束,除了玩得纵情以外,大家议论得最欢的就是八卦:传闻汇丰的少店主和程阁故乡的女人伶仃在梨林呆了一下午。
送走客人的汪昱拉下了脸,背起手往里走去。
他亲身一个个细心看过。
宋珩叹口气:“盯着卫国公府,若他们将影儿尸首送出去,就带返来厚葬。她本是孤女,不能身后连上柱香的人都没有。”
“奴婢来替郡主宫中换夏制陈列。”
“嬷嬷来啦!”
小令笑嘻嘻放动手中为灵芝缝制到一半的夏季中衣:“女人,你这模样不像郡主,倒像个假小子扮的绣花娘娘。”
他来到那小院中,保护和婢女包含影儿的尸身都摆在院中。
待那巡卫走远,对小令道:“我得去看看,万一是穆可达呢?”
“郡主。”孔嬷嬷过来见过礼。
汪昱却皱了眉头,来的人必和影儿有关?可为何影儿却自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