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跟在宋珩身后，高一脚低一脚的踩在沙子上往里走。
她必须来。
到了申时，瞭望塔的保卫忽吹响集结号。
已喝掉一半水了，楼鄯兵还是没有踪迹。
连指南针都没用。
“是这个方向吗？”宋珩问身边的灵芝。
人如蜉蝣，如蝼蚁，如沧海一粒沙。
千骑同时奔腾而出，长枪红缨林立，黄沙飞扑阵阵。马队队后是小跑进步的步兵，手持盾甲，脚步踏地如万雷轰鸣，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灵芝换上兵士罩甲，扮作亲卫一起出城而来。
刚策马奔出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那烽火点，地上躺着几匹死马，另有几个伤兵中箭嗟叹，血腥的气味飘来，各处狼籍。
邓钟岳掉头策马带路而去，一群黑压压的马队缓缓侵入到沙海那无边的纯澈金色当中，如同一滴玄色的水，汇入大海。
灵芝还是骑着那匹宋珩从京师带来的枣红马，紧跟在宋珩身后，跟着马队队往前赶去。
只听一声长号，响彻天涯。
若此次五千人不敷，下次就一万人，然后两万人，他就不信不能把楼鄯兵从这沙里挖出来！
只要入了戈壁，最可骇的就不是楼鄯马队，而是迷路。
恰是出去巡查的步队发明楼鄯马队烧起的烽火讯号。
宋琰与宋珩那夜谈过以后，推测楼鄯兵的目标是将他们引入沧海，便早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往前走，尽管往前。
按灵芝的发起，这五千兵士的军靴都以西疆常见的觅草熏过，他们踩过的路，沿路会留下这草奇特似苦艾的气味，只要能摸到楼鄯马队的尾巴，灵芝就能将他们带出去，下次再沿着这条路将他们带过来。
他带几分迷惑看向宋珩。
也不晓得为何，宋珩的事情现在对她来讲，变得相称首要。
“是！”
灵芝点点头，指向火线，“有血腥的气味和马的气味。”
越往里沙丘越宏伟峻峭，从缓缓起伏的沙包，变成一座座难以攀附的沙山。
他举起长剑振臂一挥：“持续追！”
马队队毫不断歇，持续往火线传来的号角声冲去。
他们是离戈壁边疆小城——天峻比来的一支，到了城外，依邓钟岳的建议，如守株待兔普通，在离戈壁不远的山丘下安营扎寨。
宋琰筹办如许来杀出一条路，就如同他当初走出鳌山灯会上的九曲灯阵普通。
只那一角，就足以让这片沙海燃烧。
还好本日的太阳躲在云层后，不然那火辣辣的沙子腾起来的热气都让人受不了。
兵士一个接一个，从一群斑点变成一条连绵在沙海中的黑线，只要这黑线的尾巴能看到解缆时的荒凉，他们就不虞迷路！
宋琰也不晓得。
他只觉嗓子干疼，拿起牛皮水袋，解开绳索，谨慎翼翼沾了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