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常人家不似官宦富朱紫家,收支都成群的丫环陪着,屋里有两个打扫烧水的粗使丫环婆子就不错了。
灵芝用心嘟起嘴,“没有但是,你们个个都还把我当小孩。”
躲在门口的孙猴子看着灵芝单独送别了马车,回到院里,忙出门上马,一溜烟儿跑了。
灵芝平静地跟着孙家媳妇儿进了院厅,厅堂里头摆了张红木罗汉榻,广大的椅榻和并不宽广的厅堂一比,显得格外拥堵,其他零琐细碎的东西,也都花团锦簇,却不成套,看起来像是东拼一点儿西捡一块儿凑起来的。
孙家媳妇儿持续卖力劝,“可不是,你看王婶子家的两个孙子,都是去大梵刹烧过香得来的,常日里寺庙里阴气重,去了不好,夏至后是最好的。不过你这也不能太晚,都七个月了吧,再晚就不好走动了。”
话说孙家媳妇儿回到自家院内,对等在院中的孙猴子低语一番。
孙家媳妇儿转眼亲身端了茶盘过来,递上一杯奶茶,堆着笑道:“大侄女先喝口茶。”
槿姝回了房,拉紧灵芝的手,“你是想他们冲你来?”
灵芝迎出门来,“孙婶婶。”
她再瞅了瞅她的大肚子,“这个才需求你护着,我引开人,你们就安然了,再说,另有大双陪我呢,小令随你去。”
灵芝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红色奶沫,端起茶盏以袖掩口浅啜一口,放下茶盏,以袖内绢帕擦了擦唇角白沫,抬眼向孙家媳妇儿甜甜一笑,“孙婶婶,我这会儿不渴,您先去忙吧,不消管我。”
灵芝笑着目送她出门,门上竹帘子撩起又落下。
以一个百户来讲,有如许的环境已算不错,只财帛的门路,怕就难以明说了。
孙家媳妇儿虽长得有三分姿色,可一向腆着脸笑,笑得人发麻,又站着闲问了几句灵芝春秋故乡,槿姝都随便答两句。
灵芝含笑着,两个小酒涡若隐若现,“孙婶婶,您太客气了,哪能真去府上打搅呢!”
说完,跟着孙家媳妇儿出门去。
孙媳妇儿见她回绝,伸手就要来牵,“不打搅,不打搅,恰好我家那口儿也不在,你固然放心去。”
槿姝哪还不明白灵芝的意义,仍有些担忧,游移道:“那我考虑考虑。”
“本日夏至啊,这可到了一年里头阳气最旺的时候,每年从这个光阴起,哈密城怀胎的小娘子们都要去城外大梵刹上安胎香。”孙家媳妇儿说得有模有样,嘻嘻笑着,“你还没去过大梵刹吧,趁你侄女在,陪你一块儿去上上香多好,保佑你生个大胖小子!”
灵芝朝她一笑,“感谢孙家婶婶,我要中午捞不着吃,就叨扰你去。”
不一会儿,孙家媳妇儿又出门来,她身后紧跟着个肥胖男人,脸白眼青,恰是金荣,搓动手翘着嘴角满脸忧色。
灵芝点点头,胸有成竹,“四婶你放心,且不说这类事必不会来很多人,就算来十个八个,我也有体例。”
槿姝浅浅一笑,和灵芝对视一眼,口上答:“另有这说法。”
浅显老百姓没有富朱紫家那么多端方,走街串门都算常事儿。
婆子开了门,公然又是孙家媳妇儿。
墙角另有个高几,案上古玉铜香炉内燃着西疆人最爱的天竺檀。
灵芝则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悄悄站在槿姝身后。
槿姝听她一个劲儿夸灵芝有些反胃,命丫环接过盘子,笑着道:“多谢孙姐姐,我那儿有新奇的甜枣儿,是我们家老杨从外头带返来的,你来了恰好带些归去。”
“这……”槿姝有些游移。
灵芝见推拒不得,只好向那婆子号召,“你看好院子,我一会儿就回。”
快到晌中午,槿姝家院门又被拍得“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