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抖个不断,竭力稳了稳心神,惊骇地往下看去。
宁玉凤站稳定睛一看,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许绎!”
“行空大师不能与你招招见血相拼,那我总能够吧?”来人行动萧洒若风,语气沉稳和缓,身姿清隽。
他暗自运起真气,阴阳怪气道:“还觉得你死了,却本来和燕王勾搭在一起,既然入了佛门,又为何来感染尘事?”
他浑身盗汗涔涔,咬了咬嘴唇,疼,疼得钻骨,终究认识到这仿佛不是梦!
“娘。”
这圣旨是如何回事?
“杨……杨陶……,你……你没死!”他牙齿打着架,颤抖着咬出一句话来。
他顾不得计算,连滚带爬过来,一把抓起那圣旨,颤抖动手抖开黄绢,映着满室烛火看起来。
他却打死都想不通,羽林卫呢?影卫呢?人都去哪儿了?
“要不然,让你写下这份圣旨,还真没那么轻易。”
“……朕于宫闱危难之时,阿谀洪业,本应宣流风化,福泽百姓,而四年以来,疫症洪灾,噬民伤生,兄弟阋墙,宫闱政乱,现在感逆阴阳,至令天呈异象,以天火惩太极,乃天之怒也!其上数罪,朕思之本源,乃德不类,今悉数告之于天下,望警省世人,以朕为戒……”
公然是最后的设法一样,这较着是有人预谋放火。
宣德帝抬起眼来,看向跟在宋珩身后的许振,满脸不解,“为甚么?许绎才是亲手杀了大哥的人,为甚么你们还会联手?”
他哑忍几十年,好不轻易得来的宝座,就这么完了?
宁玉凤见他公然不敢正面相抗,手指搓刀,又是一掌朝行空劈去。
宣德帝寂然跌坐龙榻上。
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宁玉凤在起火的太极殿偏殿内谨慎检察。
只见打横里窜出一道人影,双手在胸前合十划开,一道高墙似的真气与宁玉凤狂猛的真气在空中相撞,以宁玉凤之能,也不得不往侧避开这一击。
“阿弥陀佛!”来人双目低垂,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老衲行空,向故交问好。”
宁玉凤咬着牙,知这一场硬仗期近,多说无益,一挥拳,真气似一道大浪朝行空澎湃而去,竟是一脱手就是杀招!
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宋谨被宋珩方才那句话给打翻了脑筋里的浆糊,“甚么旨意?”
可若无这香,他又如何会遭杨陶母子戏耍于掌心!
一旁立着的灵芝亲手给宋珩捧了茶过来,宋珩接过茶,站到杨陶身边,见到缩在龙榻一角满脸不成思议的宋谨,笑一笑,“叔叔睡得可还好?可有梦见我父亲?”
他不甘心,他太不甘心!
“罪己诏”!
宣德帝手抖如筛糠,举起圣旨到面前,似要将眸子子都贴上去。
“袁江临,你没死?”
他走畴昔,用手指伸到窗前摩挲一阵,又放到鼻尖细细嗅着。
当年的江湖,谁不知天下武功第一的袁大侠因情死于帝王手中?
就这么完了?
引魂香,若无那引魂香,他怎会扳倒宋渊?
行空神情无波,抬起眼来,眼眸中闪闪发亮,“果报循环,行空另有恩典未报,尘缘未了,故来此一行,宁大人您呢?叛变师门而出,却做了宦官藏于深宫,如此躲躲藏藏的日子,可值得?”
为何一个能庇护他的都没有?
他是中邪了吗?还是这真的是做梦?
忽地脑中一个动机闪过,他手中的圣旨“哐当”跌落在地,茫茫然抬起眼来,盯着杨陶不成思议地喃喃自语:“你们,你们给我用了那香……”
杨陶笑着一点头。
宁玉凤在静悄悄的偏殿内亲身网罗了几圈,起火点应是在一处窗棂旁,以是那烟往外腾升得又快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