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打量着那人,潘安,确切当得起这佳誉。
可她现在,还只能和些冰片、桂花、白芷、艾草之类的入门香料,这一条路,也远不如本身想的简朴。
“可不就是他。”云霜忿忿道:“这个小人,我不喜好哥哥老跟他在一块儿。”
只见他穿戴绛色撒花直裰,头扎东坡巾,仓促进了一品香来。
正说着,菜上来了,豆腐煎果子,橙汁冬瓜球,翡翠白菜,椒香五味菇,另有很多灵芝叫不出来名字的小菜面点,碟碟精美敬爱。
灵芝也跟着一起看过来,篆香款式确切标致,有顿时封侯、喜上眉梢、吉利快意、孺子献桃等寄意纹样的,也有西湖十景、寒山晓月、江南水乡等风景纹样的,比之安家的篆香,毫不减色。
最后,廷雅买了三盘流云百福的篆香,送了灵芝云霜一人一盘,方出了门,往一品香去。
灵芝循味望去,只见厅堂两角各一尊落地仙鹤瑞草青铜香炉,仙鹤嘴中氤氲出丝丝烟气,她只嗅出了龙涎与苏合的味道,其他确切分不出来,想来都是炮制后或者外藩来的香料所制。
云霜与灵芝昂首一看,可不恰是云霜大哥程逸风。
云霜边走还边转头朝叶鸿做了个鬼脸,一面道:“本来觉得只是个恶棍,没想到还是个登徒子,竟然当街问女子名讳。”
比如紫米和面粉做成的玫瑰花模样小点,叫紫瑰;以葛粉和淀粉做出的半透明粉色团子,叫桃花馒头;另有一碟月宫折桂,用白面做的兔子,白萝卜雕成月宫,真桂花布成丹桂,米豆腐雕成嫦娥,刀工精美,栩栩如生。
叶鸿直起家,摇点头,笑着道:“方才闻声二位女人喊起,既是有缘相见,想着了解也无妨。”
云霜对劲道:“我当然不会奉告他!找我哥去帮我把镯子玉佩赎返来就行。”
云霜笑着作势要掐她的脸,两人正闹作一团。
所谓篆香,就是将和好的香泥用模型印压,做出各种外型花腔,用时以火燃香便可。
灵芝假装叹道:“老天爷真是公允,固然给了程老爷一个爱拆台肇事的女儿,却也给了他一个专门清算烂摊子的儿子。”
灵芝与他素不了解,见他这般问起,惊奇万分:“你熟谙我?”
廷雅冷了脸,她夙来谨守女规,闺阁女子,与陌生男人搭话已是大忌,何况还要问人名讳。当即冷冷道:“叶公子还请自重。”
小二道:“她们三人是羊哥儿欢迎的。”
二人也跟着往外看去。
“你是说许批示使?”廷雅问道。
门棂窗?皆有镂雕彩绘,都丽堂皇。
云霜仍把玩那“云”字翡翠,越看越喜好。
这张桌子刚幸亏墙角,背后一架屏风,隔出独立的空间,桌与桌相隔较远,只要不是特别大声,便不虞被人闻声说话。
云霜却停下筷子,盯着窗外,喃喃道:“不会吧,我哥要见的不会是他吧?”
桃花馒头面上一层透明葛粉入口即化,内里的胭脂色糖浆带着枣泥和茯苓的味道浸润到舌尖,苦涩适口,似蜜似糖,又有些烫,冒着热气在舌尖打着转,让人无处可躲又舍不得吞。
灵芝毫不客气就提起筷子吃起来。
廷雅与云霜则只顾看着各种纹样的篆香玩。
廷雅则道:“你花八百两买块翠归去,你爹会不会罚你跪祠堂一个月?”
因为他实在是太打眼了。
一旁的小二答道:“女人好目光,这是我们镇店之宝:潜龙。潜龙一出,百兽俱销。只要有此香在,其他香都会被压下去。”
廷雅见灵芝享用得眯起双眼似小猫普通,三用心伤三分欣悦。
福寿斋就在汇丰钱庄往西三间铺子外,是都城最大的香铺,三扇清漆檀木大门大开,店堂宽广敞亮,里间是一长排单间,供客人试香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