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衡双眼晶亮,又带着些粉饰不住的高傲,“看来阿初是晓得辩白墨的,你不晓得,我尝试了十数次,总算才胜利制出来。”
洛衡坐直身子,看起来有些无措,“是大哥讲错了,我本来就不信赖那些传言,现在与你结识,就更加不信那些话了。”
顿了顿,他恍然,“这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冯首辅府上吧?”
洛衡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间不消客气,走,我们一起去找账册。”
“我送你。”洛衡起家,顺口道:“那日查账的时候看你仿佛在找甚么书,可找到了?
洛衡探头过来,惊奇地挑眉,“三月十五号,只冯家就采购了八盒墨锭,这几近占了都城发卖的一半。”
可惜两年后我父亲不测归天,家中族人争产,几位叔叔为了兼并产业,将我和我母亲赶到了庄子上。
洛衡送他出来。
也就是说只要看仲春到六月之间的发卖记录。
洛衡和沈初坐在一堆账册里扒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关于摽有梅墨的发卖账册。
洛衡叹了口气,神采有些低沉。
两人一出门,刚好与劈面走来的裴渊撞个正着。
“阿初,你在想甚么?”
十年前的账册并不好找,洛家下人花了大半夜才翻找出一摞来。
沈初不由感慨,“大哥这般谦恭有礼,没想到小时候竟然也吃过很多苦头。”
洛衡呵呵一笑,“我是个贩子,若真的一向谦恭有礼,只怕早就被人吃得不剩骨头了。”
沈初没想到他竟如此痛快,心中打动,“多谢大哥。”
“幸亏叔老爷那几年占着荣宝斋的时候没有把账册都毁了,公子,账册都在这里了。”
沈初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的目光不由一顿,“这是你们洛家最驰名的摽有梅墨吧?”
十年前爹爹被押送来京,沈氏一族全数被羁押在府里候审,她和娘亲哀告无门,督察院没有任何人敢接他们的状纸。
洛衡点头,“国舅府啊,怪不得能一下子抢到这么多盒,别人家都是一盒半盒的,他家买的最多,或许另有剩的。”
更首要的是爹爹和沈氏一族毁灭后不久,皇后娘娘的儿子就被立为了太子。
那倒也是。
沈初捻了捻手指,“冯首辅是皇后娘娘的远亲哥哥,十年前,他还不是首辅,是吏部尚书。”
沈初有些绝望,“我也晓得但愿不大,但总想着尝尝,大哥能不能帮我查到摽有梅墨十年前都卖到了谁家,我去问问。”
看来有需求好好查查冯家了。
洛衡想了想,“这个不难,我父亲是个谨慎的人,为了怕被买卖上的敌手钻空子,他卖出去的东西都记录得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