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微明,景阳城外的天目湖畔一片萧瑟萧索,夏季的晨风吹过湖面,轻泛微波的湖水映着天涯的一缕霞光,显得格外酷寒清寂。
见水心英放下了手中的茶,浩星明睿才提及了正题:“心儿,实在我不姓明,我的真名叫浩星明睿,而先父的名讳是浩星潇隐,他――便是大裕的永王。”
“心儿,我――”浩星明睿面色沉重地欲言又止,终究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心儿,此处风大,你穿得又如此薄弱,我们还是换一到处所说话如何?”
浩星明睿感喟了一声,“这么多年,我一向都在远远地看着你,又怎会不知?”
水心英俄然摆脱了浩星明睿的度量,回身直视着这张令她朝思暮想的面孔,很久才凄然隧道:“十年了,我觉得你再也不会返来了……”
在天目湖边一处清雅的茶肆当中,浩星明睿为水心英斟了一杯热茶,柔声道:“心儿,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心儿,如果我奉告你,我的七叔便是令师的杀父仇敌,你可情愿今后叛变师门,与我这个被朝廷命令缉拿的隐族人一起逃亡天涯?”
“你说甚么?!”水心英的目光顿时由不解转为气愤,“你为甚么要这么做?!”
不知何时,一名身材苗条的青衣男人已悄悄来到她的身后,并出声轻唤了一句。
“我返来了,心儿。”
“是的。当年永王府被抄,我的母妃在放火自焚之前,让一名忠心的贴身侍女带着我两岁的幼妹芳茵偷偷逃出府去,并由七叔将她们送到了南边避祸。芳茵长大后嫁给了本地的一名读书人,谁知就在她的夫君进京赶考之际,她发明本身竟是已有了身孕……”
“心儿。”
水心英和婉地点了点头。
“为了去援救我的亲人和仇人。”
浩星明睿又叹了口气,“这此中的内幕实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心儿,我只能奉告你,定王不但是我嫡亲的七叔,更是永王府的大仇人。当年在忠义盟浩繁妙手的围困之下,他单身将我从永王府中救出,厥后又救了我的幼妹芳茵,并且将芳茵留下的独子玉儿扶养长大。”
一名素衣女子悄悄地站在湖边,将手中的那只短笛摩挲了好久,却始终未放至唇边,吹奏上一曲。
“那你本日为何又俄然呈现在我面前?是为了萧玉,对吗?”水心英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内心竟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恨意。
水心英顿时愣在了那边。
“你终究返来了――”
“多谢来岁老。”水心英低头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你――”水心英的秀眉微微一皱,双目中多了一丝惊诧和不解,“你又是如何晓得的?”
说到这里,浩星明睿的声音垂垂嘶哑了下来,“芳茵是隐族人,生下的孩子身上必会带有隐族人的特性,那是瞒也瞒不住的。无法之下,她不得不将本身隐族人的身份奉告了公婆,求他们帮忙她躲过此劫。但是她的公婆却因怕招惹灾害,一纸休书便将她赶出了家门。扶养芳茵长大的那位侍女,在她出嫁后不久便过世了,举目无亲的芳茵在哀告无门之下,只好托人送信给七叔。但是等那封信展转到了七叔手中之时,已是太迟了!最后,身染沉痾的芳茵被七叔冒险接回到订婚王府中,在生下玉儿后不过两载,她便病故了。”
那位素衣女子水心英,将头枕在身后男人宽广有力的胸膛上,双目中滴下了两行清泪。
水心英听了不由心中一痛,“莫非你就如许放弃了?竟连问都不想问我一句,是否情愿跟你走?”
“但是你却一向在等,在这天目湖边,等我返来。”浩星明睿哑着声音道。
“你说的玉儿,莫非就是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