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的恨意直指芙蓉洲,陶灼华冷冷地瞧着苏梓琴涕泪四流,玩味地笑道:“毕竟是一丘之貉,你母亲盗取了本该属于你丈夫的江山,你便这么恨她入骨。大裕也好、大唐也罢,这天下终偿还是姓李。当日羁押陶家人逼迫我与你们里应外合,害得子岑万箭穿身,背后莫非没有你与苏世贤双手鞭策么?”
“你还真是好笑”,陶灼华反唇相讥,有着胜券在握的安闲:“当代没有陶家人在你们手上,我底子不必顾忌你们的情意,你何必做出一幅大义灭亲的招式?便再恨瑞安长公主,莫非你能为了你的寿郎将你母亲奉上断头台?”
娟娘多日不见陶灼华这般高兴,虽不晓得她与苏梓琴谈了些甚么,想来必然不是甚么坏动静,当下笼着她的丝发道:“好,给它取个好听些的名字。”
也许从苏梓琴身高低工夫,便能晓得陶雨浓宿世未尽的言语。他临咽气地那一刻,眼里清楚万般焦灼,张着嘴想说些甚么,却哑着嗓子没法开口。
一刹时,陶灼华经年的恨意倾泻直下,她揪着苏梓琴的衣衿道:“我娘舅舅母何辜?要被你们斩杀?雨浓何辜?你们竟忍心给他灌下牵机巨毒?”
苏梓琴身子一僵,泪水仍然沿着腮边直直滑下,她哀哀诉道:“陶家人是瑞安所杀,你何必记在我的头上。你若说是报应,原也不错。可我只是小奸小恶,便有恶果报在了我的孩儿身上,真正大奸大恶之人,却仍然享尽繁华寿终正寝,这世上莫非另有天理在么?”
苏梓琴将帕子搭在眼上,稍稍平复了一下情感,再啜饮了一口红润素净的茶汤,这才苦笑道:“父亲吃紧跑了一趟青州府,担搁了数天工夫,成果只带回了你一个小丫头。陶家人月余前便消逝,在大海上无影无踪。若你不是过来人,谁替他们导演这一出金蝉脱壳的好计?”
对苏梓琴说不上体味,却因为宿世那两个月长公主府内的相处,深知她是睚眦必报之人。两人道分歧不相为谋,陶灼华不想在她身上华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