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天子手持一卷经籍,正读得津津有味,被陶灼华两次呼喊所惊,便信步走到了窗前。从糊着明纸的窗户望去,见一身素色大氅的小女孩跪在雪中,便先起了怜悯之心,隔着窗户叮咛道:“何平,请郡主出去发言。”
她深深叩下首去,楚楚不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陛下,臣女无状,实是没法可想,唯有来求陛下一个公道。”
仁寿天子指着陶灼华的脸说:“莫哭,同朕说一说,是谁这么大胆划伤了你的脸?你又是如何找到朕的御书房来?”
小女人哭得抽抽搭搭,又怀着满腔义愤。仁寿天子耐着性子听了半晌,早明白事情的以是然。必是谢贵妃晓得了她的身份,内心打起本身的小九九,一味放纵底下人对青莲宫肆意踩踏。
便是因为陶灼华的面貌与已故的先皇后类似,仁寿天子早知她不过是公主府的养女,却并不戳穿她的出身,反而拿她当长辈般疼惜。
那一日陶灼华身着相思灰色的小袄,梳着与先皇后类似的发辫,仁寿天子影象颇深。他来到坤宁宫中,打量着先皇后年青时的画像,一遍又一遍回想两人的旧光阴,喃喃自语道:“若梅,是否老天垂怜,让朕有生之年能再瞧一瞧你年青时的模样,你不晓得那孩子与你有多相像。”
听她自陈出身,仁寿天子到添了些玩味,他沉声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李代桃僵,已然犯下欺君之罪,又如何敢与朕明说?”
话匣子一翻开便越说越是激愤,陶灼华愤然指责道:“这还不算,本日去送炭的那位公公公开调戏娟姨不成,反而歪曲娟姨尊卑不分,守着臣女便大打脱手。臣女不甘心底下人受辱,拼力上前禁止,反被他伤了脸颊。若反正都是一死,灼华不甘心一味这么糟蹋,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陶灼华悲忿地仰开端,眼里有晶莹的泪光明灭,她哀哀诉道:“陛下虽不究查,臣女却怕有人拿着臣女的身份大做文章,欺负臣女身卑位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