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中吃食讲究,娟娘畴前学了很多技术。本年只为主仆几个离井离乡,娟娘恐怕陶灼华内心不痛快,老早便依着陶府的端方筹办这些过年的东西。
两家品阶相称,只为宣平候世子现在还未承爵,世子夫人的身份便不及清平候夫人高贵。她忙笑着上前见礼,两人就在大殿前头的空场说了几句话。
陶灼华见德妃娘娘喜好,忙叫茯苓百般都包了一包,向德妃娘娘笑道:“常日多承娘娘照顾,并没甚么好东西送与娘娘,这些个瓜子是本身炒制,娟姨清算得非常洁净,娘娘闲时解闷吧。”
听着宫婢通传德妃娘娘驾到,一世人仓猝迎到门前,簇拥着德妃娘娘进到暖阁里落坐,陶灼华便亲手奉上茶盏。
说话间娟娘端来几碟小食,恭恭敬敬放在德妃娘娘面前,向她先容道:“这一碟是话梅味道,略带些甜酸头;那一碟是蛇胆炒制,最是清心明目;这里头搁了些焦糖,另一盘子则是七分的原味,娘娘尝尝奴婢的技术可还过得去?”
在后宫里略转了一转,见到处安插得井井有条,各宫里剪起窗花、挂上灯笼彩绸,到也花枝斑斓。德妃娘娘对劲地点点头,只怕青莲宫被人忘记,便带着绮罗等人来到青莲宫略坐。
平日不常闻声这位世子夫人礼佛,清平候夫人到惊奇她竟有这份手抄佛经的诚意,瞧着她礼毕跨出殿来,便向她浅笑点头。
娟娘笑着回道:“原是为得祛火,添了些中药。娘娘您再吃几粒尝尝,初时感觉苦,苦过以后还是微微泛着香。”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清平候夫人听得世子夫人言语间提到宫内,又有甚么替谢贵妃安神之类的话语,便牢服膺在了内心。与她酬酢着说道:“春节再去府上给老夫人拜年,祝她白叟家福寿安康。现在去佛前上柱香,再替已故的父母长明灯前添些香油,还要预备过年的节礼,的确不得一点空地。”
陶灼华见娟娘非常用心,便揽着她的腰撒娇道:“本年又不出去串门,不过是我们本身过年,娟姨何必费那些心神。”
除夕眨眼便至,青莲宫里主仆几个都起了个大早。娟娘教唆着茯苓、菖蒲几个早早摆下果碟,又打理着陶灼华明日要穿的新衣,取了几样金饰挑遴选拣。
德妃娘娘嗑着瓜子道:“本宫本日才晓得,瓜子另有这么多吃法,你说得不错,多吃几粒下去不但不苦,另有轻微的甜香,味道确切不错。”
德妃娘娘另有一大摊事等着措置,也得空在这里多坐。她慈爱地拍拍陶灼华的肩膀,含笑点点头告别出去。
德妃娘娘分了谢贵妃的一杯羹,现在也有打理后宫的权力。她平日心善,晓得迟暮宫里日子难过,特地命人往迟暮宫里送了些生果点心,又预备了一班小戏,给这些过气的太妃太嫔们解解闷。
话题一说到陶府身上,便想起飘零在外的陶超然一家。打从记事起便是在陶府过的除夕,一家子热热烈闹团聚,现在天各一方,主仆几个又是无声的感喟。
每到年节邻近,庙里烧香的人并未几,清平候夫人便没有轰动方丈,下了马车以后,带着几个丫环婆子捧着香油纸烛,直接进了大雄宝殿。
本觉得本身来得够早,立在大殿门口时,清平候夫人却发觉正中的蒲团上已然跪了一人,挽着光滑的发髻,簪着枝虎魄长钗,身上是件青绿暗纹的素色帔子。
单看背影,好似有些熟谙,身边的嬷嬷忙覆在她耳边说道:“奴婢瞧着是宣平候府的世子夫人,比我们早到了一步。”
腊月二十八,清平候夫人遵着德妃娘娘之命,去庙里为过世的父母添灯油钱。
德妃娘娘也不跟她客气,命人上前收了,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立起家来。陶灼华起家相送,向德妃娘娘俏生生笑道:“灼华恭送娘娘,月朔一大早便去给娘娘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