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本年能在江都过年,将士们又都领了轩哥的赏银,个个喜气洋洋地回家去了。”刘秉云笑道,揭开沙锅的盖子,顿时一阵暗香劈面,细细一嗅,倒是荷叶的味道,“我倒是风俗了跟着轩哥过年,何况嫂子本日亲身下厨,如何能错过……”
除夕夜,镜春园里梅花斗丽,纯白胜雪,淡粉似蝶,在轻风中摇摆娇媚的身姿。忠烈侯府中张灯结彩,灯火透明的正殿淹没于一片大红灯笼的陆地中。一阵凛冽的北风,异化着梅花的暗香,掠起正殿的珠帘,暴露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子歌得偿所愿,捧着玉佩,笑靥生花。“豫章最好了!”
“圣上――赐菜――到――”
潇湘馆的前院里从未如此热烈。穆氏家奴们纷繁从屋里探出头来,站在廊里旁观,图个新奇。莲儿和红裳正捂着耳朵躲于一丛腊梅以后,而穆离隽则握着小桐的手,一支蜡烛在她颤抖的手内心燃着。
“没事,我陪着你。”穆离隽粲然一笑,将蜡烛靠近引信。
正在谈笑风生之际,门外却传来一声绵长的通报,杨宇轩携林岚起家相迎。岑公公道立于院中,招手令几名侍从抬着银盘入殿。
“你梦到了甚么,值得你说这些多个好?”穆离轩的脸庞被五彩的炊火照亮,神情温和,倒是让她心头一暖。
“豫章……”子歌那张尚带婴儿肥的包子脸渐渐靠近刘豫章,声音极尽奉承。
“太子殿下还再三叮嘱,让我把这个小玩意带给蜜斯。”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红布包,恭敬地递给子歌。子歌便当着世人的面拆开了,躺在她手心的鲜明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金猴雕像。
“我们但是听到了的……”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一朵不知那边飘来的梅花落在裙畔,悄悄地,刻下了永久的印记。
刘豫章被她磨得没有体例,一边从腰间解下玉佩,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实在拗不过你……这但是前几日入宫叩拜时皇太后赐的……”
“歌儿,你莫一向看着我的玉佩,又不是甚么奇怪的物事。”刘豫章坐在她身边,一脸严峻地捂着腰间吊挂的一枚翠玉,子歌却不为所动,仍然不幸巴巴地看着他。
岑公公一贯僵冷的笑容上也模糊有几分忧色。杨宇轩受了菜,见他仍未移步,唇角含笑地看着子歌。
“守着岁呢,如何就睡着了?还一向说着甚么好好好……”他挑眉浅笑,指了指门外,“我调了些烟花,隽隽正带着女眷在门外放呢。”
“秉云早就念叨着这顿年夜饭了,说嫂子技术极好,让我多学着点呢。”刘秉云的嫡妻璐瑶调侃道,一时席间世人均笑了起来。
子歌回过甚,穆离轩正靠于门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既不奇怪,何不干脆送与歌儿?”卢浚逸刚入了门,在背后悄悄拍了拍刘豫章,笑着也在席间坐下。
卢浚逸闻言,也探过甚来凑热烈:“豫章好?我今儿但是给你带了从泸州快马送过来的冰镇荔枝,莫非却不如一块玉佩?”
子歌蓦地昂首,穆离轩正坐于她身侧,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他本日可贵地穿了一件墨蓝色深衣,又以朱红色束发将长发盘于脑后,看起来分外俊美。
“感谢岑公公!”子歌一时欢畅,竟跳上前,给了岑公公一个小小的拥抱。岑公公满身一僵,可贵地有些不知所措。
“歌儿……歌儿……”
这张脸,稚气未脱,眉毛浓淡适合,双眸晶莹澄彻,灵动滑头,小巧的鼻子,唇角成心偶然地上勾着,笑语嫣然。一头黑亮长发梳于脑后,编成调皮的发辫,垂于火红的衣裙之间。她看起来只要六七岁,却显得明艳动听。
“是烟花!”
穆离轩闻言,抿唇一笑,也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新年欢愉,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