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景象,不由使得方入酒坊的楚天宇莞尔不已。
只是,那等绝世之人,间隔自家实在是过分悠远。
这位紫极的事情,他身为定阳候府嫡脉筑基,怎能不知?
挥手招来身后一人,私语半晌。那人便单手捧了一坛陈年美酿,虎步疾行间已将坛子放在了老者身前。
一声暴喝以后,近百精锐轰然应诺,马蹄飞溅,卷起官道之上千层雪。
自幽虞起,瑞雪普降,使得庆朝万里国土银装素裹,险峰峻岭,冰柱倒悬。
令他忧心忡忡的乃是月余之前的那场惊天大变!
只是入城以后,那种荒败之感,比之一起所见更甚。
可这一起行来,不虞大小村镇,还是昔日熙熙攘攘的官道之上,俱是一片凄荒凋敝。
明台司北镇府使黄普景元殁于敌手,反叛宵小趁机将全部幽州明台司治所一扫而光;幽州三成世家血洒幽东高原,无一人生还。
酒坊木台之上老者滚滚不断,楚天宇满脸笑意,莞尔不已。
而那些所谓的宵小,只怕是自家候府也在其列吧!
却说这泗水城雄踞幽虞交界,乃是庆朝北地中枢集散之所。
邻近中午,一行人纵马到了一处四层酒坊之前。
策马扬鞭,回身对身后近百披坚执锐的府中精锐喝道:“十足都打起精力来,泗水城间隔此处已不敷五十里,加快马速,朝夕便到。谁若敢撂橛子坏了大事,我楚天宇决不轻饶!”
如果放在数载之前,此地各路商贾走狗云聚,来往行人应接不暇,极尽繁华。
偌大的泗水城被厚达三尺的皑皑白雪覆顶,除了马蹄踏在空中收回的“簌簌”之声,周遭显得一片萧瑟死寂。
后者倒也罢了,可堂堂明台司在北地的根底,被连根拔起,镇抚使更是陨落异地,这无异于在大庆中枢、以及明台司脸上抽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哎呦,如此说来这位紫极真人确切了得,不过此人到底是何方崇高,还请老丈为我等解惑。”
相较于四下里的死寂,此处仍未打烊,反倒是给整座泗水城平增了几分朝气。
后者尽是黑斑的酒糟鼻子微微耸动,旋即狭小的眼眸大亮,再度嘿嘿的笑了起来。随后对着楚天宇一行人作了个顿首,道。
说着自怀中摸出一尊虎符,双手高高捧起。
“禀都尉,泗水李氏残部已清除,余孽困局李府,已是瓮中之鳖,部属特来交令。”
据他所知,泗水李氏蛇鼠两端,冥顽不灵。如此诡谲的局势之下,仍敢与昔日旧主暗通曲款,占有此地,私设哨卡,使得两州商路断绝,言路亦然,实在该死!
北边大梁重兵云集他也有所耳闻,只是这些年来那边频频犯境,多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还是这位军爷晓事,如此老道便好生分辩一番。”
这在歌舞升平的年景里,实在是丰年之兆。
放一踏入酒坊店门,一股带着浓烈酒香的暖气便劈面而来。
楚天宇紧了紧脖颈之上的裘领,长长的呼出一口寒气,感喟一声,旋即便嘿嘿的笑了起来。
一招败那位冷夕秋,而名列云路七百阶、通天碑筑基境第一人,早已是名动天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这以后,幽州万里边境腥风血雨四起,无数人头落地,可谓是血流成河了。
未几久,百余骑已自城门簇拥而入,
楚天宇等人踏着一起的凋敝,急行雪间。
远得好似空中与漫天星斗普通,眺望亦不成及。
楚天宇紧蹙的眉宇在呵了一口暖气以后缓缓处展开来。目之所及,只见一层早已人满为患,平常百姓极少,却多是绿林游侠,明晃晃的刀剑横撑于酒桌之上,相互推杯换盏,亦或是侧耳聆听。